只要王淼的精神稍有松懈,手背再不穩的顫抖一次,他便會將尾指裹挾著勁氣點出。
可惜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等到這種機會……
如此精妙的動作,要是持續的長久,任憑誰都會失去耐性。
何況現在還要分給手掌心幾分力道,控制住花束,讓其不散亂。
鼓聲在悠長與急促間來回轉換不休,頻率變得越來越短促。
王淼皺起了秀眉。
她的耐心顯然到了極點。
劉睿影心中暗喜。
終究還是她先按耐不住。
只見王淼的手背高高拱起,像是一只街頭護食斗架的野貓。
劉睿影前有花束的遮掩,又用來回撥換自己尾指的位置,用以抵御。
王淼手背上的四個關節,如滄瀾般依次涌動。
每一次凹凸,都藏著極為精微的變化,可以于瞬息之中,將劉睿影手中的花束奪取。
卻不了劉睿影在掌心運氣勁氣,將花束吸附。
除了拇指之外,其余的四指都已騰出空余,將王淼可能出現的每一種手法的變化,都盡皆封死。
鹿明明看在眼里,身心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外行的讀書人不懂。
他這般文物雙全的,卻是深諳其中的精妙。
眼神和精神現在環繞著劉睿影的,十不存一。
剩下的都是真正的大宗師。
也只有如此人物,才懂得欣賞。
在劉睿影和王淼之間,早就不是異常簡單的“擊鼓傳花”的游藝這么簡單。
在今晚這樣盛大且復雜的宴席上,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是劉睿影和王淼,也會是別的人。
這把花束,在劉睿影掌心的勁氣吸附下,越發像是一把劍。
一把好劍。
大可用來切菜剁肉。
要是賣給一位正準備討好心上人的情郎,也應當能得個好價錢。
鼓聲在所有人都毫無準備的時候,停止了。
劉睿影手掌中的勁氣驟然瀉去。
花束頓時掉落,像是孔雀開屏般四散。
王淼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伸手一抄,于眾目睽睽之下,將花束握在手里。
“看來是我輸了!”
王淼說道。
“是我遞的遲了!”
劉睿影說道。
“劉典獄并非遞的遲,而是這花有些刺手,對嗎?”
王淼說道。
“在下未曾聽懂王大師話中之意,還請賜教。”
劉睿影淡笑著說道。
口中說著不懂、賜教,可語氣卻堅定的很。
“我只望你莫要存心。”
王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