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蔣琳琳就立馬改口,把方才的話按照劉睿影朋友的方式重新問了一遍。
雖然劉睿影的朋友,酒三半、蕭錦侃、湯中松他們并不會這樣說話,但卻也是劉睿影剛才自己告訴她的。
人家無非是為了表明個態度,并不是當真要劉睿影承認自己是他的朋友。
“算。”
眼見如此,除了應承下來也別無他法。
“王姑娘沒有騙你,她的確是想讓李韻死。至于為什么,只有她自己愿意告訴你的時候再告訴你。至于李韻的下落,我也知道你不清楚。但她最后是和凌夫人在一起。詔獄十八典獄總提調,你的上司凌夫人。”
蔣琳琳說道。
牽扯到凌夫人,卻是讓劉睿影有些坐不住。
他將身子在朝前挪動了幾下,但卻一寸都沒有前進。扭頭看向桌案上的燭臺,伸手摸了摸底座。一不留神,用指尖扣掉了一塊兒蠟淚。
普通的蠟燭,融化后的低落的蠟淚在干了時極為堅硬。
可王淼用的不知是什么蠟,劉睿影指尖稍稍一用力,便化作了齏粉,撲簌簌的掉落。
“好吧,然后呢?”
劉睿影心中做了決斷。不管這兩位姑娘是誆騙還是右拐,但只要和凌夫人有關,他必須得聽下去,聽到徹底。
“然后就是,你有中都查緝司和詔獄的手段,找到李韻應當不是難事。我和蔣姑娘也會幫你出力,畢竟李韻算是我們仨共同的仇人。”
王淼說道。
“我是不會對李韻出手的……”
“是不會在中都城里對李韻出手!”
王淼搶過劉睿影的話頭說道。
李韻是擎中王劉景浩特意請來觀禮的貴賓。
“文壇龍虎斗”雖然已經結束,但賓客們應當還要盤桓幾日。
其余的四王如何安排,全憑他們自己定奪。可王淼很清楚自己的師傅,通今閣閣主徐斯伯起碼還要在中都城里待上三五天。
這幾日的閑工夫,便是她用來尋找李韻下落的最佳時機。
其實在王淼原本的計劃里,是用不著劉睿影的,也沒有今晚包下整個春暖閣的大手筆。
做這個局,并不是為了讓劉睿影下不來臺,滅了他剛剛在“文壇龍虎斗”上折桂奪魁的風頭。卻就是請君入甕,脅迫著他不得不和自己站在一條船上。
女人對男人最有力的武器,便是情感和身體。
王淼與劉睿影算不上相識,情感又是個需要日積月累的過程。想來想去,便只有如此行事,才能讓劉睿影進退維谷,從而和她一道尋仇。
更何況她早就把劉睿影查了個底掉,尤其是與李韻的那些恩怨,卻是再清楚不過。
靠近春暖閣內院的窗戶里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
王淼趕忙走到桌案旁,“呼”的吹熄了蠟燭,同時極為緊張的撥開窗紗朝外看去。
劉睿影順著王淼手撥揩的縫隙,看到內院中站著兩人。
身處二樓,面龐和身形都看的極為清楚,竟然是李懷蕾。
李懷蕾低頭踩著掩蓋在雜草中的石板,心事重重的在院內踱步。
忽然抬起頭來,腳步也跟著頓了一下,看到不遠處的游廊上不知何時來了個人。
這人出現的悄無聲息。
就連劉睿影和王淼都不曾注意到他是何時來的,又是怎樣出現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早就來了,一直在這里。
在這里等著李懷蕾。
在此之前,他將自身行跡掩藏的極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這人慢慢從黑影里走出。
他的臉要比一般人寬上三倍不止……遠看還駝著背。
等他站在李懷蕾身前半丈遠,暴露在燈火下時,劉睿影這才看清,他的背上生了個大瘤字,像是背著個嬰兒的尸體……
李懷蕾雖然從顯然認識此人,大抵已經看的習慣了,故而沒有任何異樣的神色。
但劉睿影他們三人看見,還是忍不住的有些頭皮發麻。
其實李懷蕾也沒有看上去的那樣平靜,只是她盡量裝作面無表情的樣子,又朝前走了幾步。
此人對著李懷蕾躬身行禮。
只是他本就身體異樣。
著實看不出是行禮還是如何。
不過他的頭頂的確是快要碰到了地面,顯得對李懷蕾極為恭敬。
“你來中都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