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寶怡賭坊”在中都城里異軍突起,想必是觸犯到了“汪老大”的利益。到底是什么,劉睿影不清楚。至于先前說的什么“救救石碾街,救救中都城中的商戶百姓”一說,大抵是他為了引起劉睿影關注重視的話術。
在中都查緝司里,劉睿影訓練過如何甄別一個人是否說謊。
可惜“汪老大”滿共只說了兩句有用的話,著實太少,不足以從言語中判斷。劉睿影只好觀察他的面龐以及身子,甚至手臂與雙手。
不管多么熟練的人,在說謊的時候一定都會流露出些許的不自然。
劉睿影首先看著“汪老大”的喉結。
他的喉結上下律動的節奏一成不變,看不出什么異常。接著便轉而是他的雙手與雙腿。
像他這般見過世面,從最低處闖蕩起家的人,按理說不會被劉睿影輕而易舉的看出破綻。
說謊這種事情,是一個低處的人經歷最多的事,那些同樣低處的人為了生計,時時刻刻都要嘴上帶著一套話,心里藏著一張嘴,不然在那般勾心斗角的地方,真
不過劉睿影也有自己的法子。
他很快就放棄了這種無謂的觀察,精神早就跑出去老遠。
眼睛雖然還在盯著,但只是一個空架子而已。
這種法子便是等。
但凡是假的,遲早會露出弊病。只要劉睿影愿意等,他就能等到。
等是一個很消磨的事情。
需要平和的心態,還有大把的空閑時辰。
劉睿影知道自己的心態現在很是平和,而時辰卻也是他現在最不缺的東西。
所以他等得起。
雅間內的燭光突然開始劇烈的抖動。
開始是一盞,接著第二盞、第三盞,盡皆如此。
燒廢的燈芯長了,燭火便會抖動,這道理人盡皆知。
用剪子輕輕將多余的部分剪去,立刻就能恢復。
但現在雅間內卻沒有人來做這個事情。
應當干這個活兒的活計,沒有兩位“汪老大”的允許,不會擅自走進這雅間內。
劉睿影等人是來做客的,于情于理也不會做這個事。
燈芯越燒越長。
燭火跳動的更加厲害。
眾人的影子投射在墻上,也在跳動。
劉睿影用余光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像是在舞蹈。
動作原始、笨拙,但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奇異。
“汪老大”兄弟倆直面著燭火。
如此劇烈的抖動卻是讓老二有些睜不開眼。
短暫的靜謐讓他們無所適從,各懷心思。
蟲蛇向來晝伏夜出,早就不習慣太過于光明。
當他再也忍不住,想要去找把剪子將多余的燈芯剪斷時,他的哥哥再度開口,說了幾個字。
“大老姜。”
劉睿影渾身驟然松快。
這才發現刻意走神也是一件極為難熬的事情。
“不知‘汪老大’準備了什么酒。我這里還有幾位朋友,都是奔著喝花酒,賭大錢來的。”
劉睿影笑著說道。
“漠南的酒。漠南蠻族釀的酒。”
“寶怡賭坊里,也是這種酒!”
看劉睿影的態度,“汪老大”頓感此事有門兒,立馬熱切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