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浩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于是也只能陪著笑了幾下。
這種時候,不笑顯得太過于嚴肅,難免傷了和氣。若是笑了,卻是又怕笑的夸張,讓對方覺得自己是有些輕蔑。
兩人沉默了片刻,霍望朝前走了一步,對著劉景浩拱了拱手,準備告辭離開。
劉景浩當然不會阻攔,但葉偉卻拄著拐,彎腰撿起了一根方才被霍望的劍氣震斷的梅花樹樹枝。
“弄壞了凌夫人的梅花樹,今年冬天是來不及了,明年冬天我陪她一棵。”
葉偉說道。
“沒想到葉大師還會種樹。”
劉景浩說道。
梅花樹又不是土豆或者芋頭,他撿走一根樹枝,即便是新鮮斷裂的,也種不活。
不過這樣的事情,嘴上客套一句也就夠了,他又何必撐著不便的腿腳,彎腰撿起一根來?
“畢竟以前算是個半吊子陰陽師。后來有了徒弟,一身本事大半都送了出去,也沒剩下多少。不過以前有本事的時候,雖然不聰明,悟性不好,但還算的上刻苦,自己愿意琢磨,所以到現在也就剩下個陰陽之理還牢記著。不管是花草樹木還是人獸飛禽,終究也逃不脫這兩個字的道理,您說是嗎,王爺。”
葉偉一邊將梅花樹樹枝上的雜亂枝杈用手掰斷一邊說道。
劉景浩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他的話乍一聽好似是在說自己已經垂垂老矣,一身本事十不存一,但實際上卻是對劉景浩實打實的威脅。
即使本事都給了徒弟,但他對“陰陽”之理的理解還是無人可及。接著又說這天地萬物卻是都歸屬于其中,那豈不是連擎中王劉景浩也不能超脫?
劉景浩聽出來了弦外之音,心里也是有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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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可對方卻并未赤裸裸的威脅,要是自己硬生生的提出來,反倒是顯得氣量不夠。
“哎呀,這是凌夫人釀的梅花酒吧?”
葉偉扭頭看到八仙桌上擺著酒壺和酒杯。
劉景浩和霍望雖然在桌子旁坐了一局棋的時間,但霍望卻一口菜沒吃,一口酒沒喝。
葉偉也不等劉景浩招呼,將右手中的梅花樹樹枝遞給霍望,左手撐著拐,走到八仙桌前,將拐靠在桌邊,然后左右開弓,自斟自飲起來。
接二連三的喝了好幾杯,知道一壺酒空了大半,這才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舒爽,停了下來。
“葉大師覺得如何?”
劉景浩問道。
“香醇怡人,既有花之暖,還有雪之寒。寒暖交織,本該是水火不容才對,可在這酒里卻是交相輝映,著實是天下第一流!”
葉偉說道,還極為夸張的伸出兩只手的大拇指。
“呵呵……這幾年無事可做,卻是染上了酒癮!看到好酒就把持不住自己,還請王爺莫要責怪!”
葉偉收起大拇指,將其攥在拳心,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說道。
劉景浩笑著搖了搖頭,意思是不用介懷,然后自己也走到桌旁,親自拿起酒壇子,給酒壺加滿。
有酒癮的人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酒癮的,就跟殺了人的永遠說自己無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