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劉景浩的思緒被從天而降的雨勾扯了回來。
憋了許久的雨,從晨曦到現在,終究是忍不住了。
他一回過神,看到的就是霍望極為掙扎的面龐。劉景浩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因為他和霍望的熟悉程度還不到了解他不喜歡雨的地步。
霍望抬手在自己頭頂抹了一把,形成了一堵橫在上空的勁氣圍墻,把雨水牢牢的擋在外面。
這樣看來好似不在雨中,但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四周的潮濕不會和他打出的勁氣一樣隱瞞,而落在地下的雨點,也讓霍昂的腳上的靴子顏色變得深刻。
雨和雪不同,總是被人躲避。
大家都說“玩雪”,“躲雨”,從中就可以分辨出區別。
劉景浩抬頭看了看那天,卻不慎被一滴雨打在了眼睛里。這滴雨,不是徑直落入的,而是現掉在了梅花樹的葉片上,緊接著彈起,又落進了劉景浩的左眼。
一時間,他的視線模糊了一半。
剩下的另一半看不清天,卻把霍望糾結的神情看的很清。
他現在最想看到的,既不是雨,也不是霍望,而是凌夫人。
想當初第一次看到凌夫人的時候,他還不叫凌夫人。不姓凌,也不是夫人。
但她是個很會打扮的女人,眼神中似有似無的都在透露著故事,身上傳來淡淡的花香,有點像梔子花,但還混了些梅花。
身上有花香的女人很多,可唯獨她身上的花香不似漂浮在身側用花瓣熏染而成,倒像是體內散發出來,混合著本身獨有的成熟性感的香氣。
最奇怪的就是,無論劉景浩和凌夫人身上沾染了多少鮮血,血腥味卻是都壓不住凌夫人身上的花香。他本以為大家都是如此,直到問了杜浦羽之后才知道,只有他一個人可以聞到,其它人聞到的還都是血腥。
當時的劉景浩并不敢多看凌夫人,所以用鼻子比用眼睛多。
不是因為不好意思,而是因為這種女人不能多看,多看了就難免會愛上,但那會兒他總覺得自己隨時會丟了性命。一個每天都在等死的人,是不配愛人的,可他卻沒有反應過來,在他這么想的時候,他卻是已經愛上。
在糾結與思索之間,陷得越來越深,只有愛的深切,才會考量該不該愛。
后來再想起這些事,他都有點懊悔因為猶豫帶來的陰差陽錯,讓她成為了凌夫人。同時也慶幸現在的凌夫人和他仍然極為親近。
就像有時候天很陰沉,帶著傘出門后卻一整天都未落雨。有時候艷陽高照,走著走著卻是被淋成了一只落湯雞。
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論什么天氣出門都帶著一把傘,只要不嫌麻煩,這是唯一的解決之道。
不過劉景浩從不打傘,反而會在下雨時刻意出去走走。
這輩子經過的煎熬那么多,那么燙,為何還要躲雨?本就是個不斷自焚又重生的過程,這輩子躲過的雨都淋不透,不如就在該下時淋個徹底,反而顯得自己更豁達些。
“雨不小,進屋說?”
劉景浩待落在眼睛中的雨滴混著眼淚從眼眶流出后,對著霍望和葉偉說道。
葉偉舉著拐杖,用杖頭趁著雨水幫大雁梳毛,霍望卻是不等劉景浩的話音全然落下,就立馬點頭,抬腿朝“三長兩短堂”中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