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爺的確和他想的一樣。
手里的烏鋼刀剁下過許多人的腦袋,可白日里走在路上,看到有人追著過些老鼠,又打又罵的,他竟會走上去給這只老鼠解圍。
按他的道理來說,那些人都是當殺,老鼠卻是不該死……人家只是吃了口米面糧油而已,還不都是為了生活?
哪個王域的法規也沒有因為偷東西背叛死罪的先例,憑什么要對老鼠這般苛刻……
“不過就算我快死了,這好像也很難里面兌現。如果大師你算我十年死,或是二十年后死,這么長的時間我改如何去應證?”
陳四爺話鋒一轉問道。
“四爺說的對,所以我這‘死’也不是算你。”
劉睿影說道。
“不是算我那是算誰?”
陳四爺疑惑的問道,雙眼在小機靈和胡希仙的身上來回游移。
“我算我自己。”
劉睿影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說完話后將酒慢慢飲盡。
“陰陽師給自己算命,我還真是頭一遭見。”
陳四爺說道。
“人生在世,不論早晚,死都是遲早的事情。人們想要知道那個日子,無非是想有個準備。知道了也改變不了,反而是日復一日的恐慌,不知道的卻是還能歡樂生活。等那日子到來的時候,雖然也會難過,但遲早都能過去。”
劉睿影說道這里頓了頓,似是在觀察陳四爺的反應。
可陳四爺對于他剛才的這番說辭,卻是覺得沒頭沒尾,毫無緣由、他也知道陰陽師說話向來都喜歡故弄玄虛,字里行間都藏著所謂的“機鋒”,為的就是讓人捉摸不透,所以想了一陣便也不再深究,只是點了點頭,示意劉睿影繼續說下去。
“對于我的死,只有一句。那就我若給四爺算了死期,那我得死期就是下一刻,就在這客棧里,腦袋就落在酒碗旁。”
劉睿影說道。
伸手把酒碗朝里挪幾寸,騰出來一片空余,用指尖畫了個圓圈說道。
其實他哪里是算命?不過是在和陳四爺賭心。
一個如此豪氣的世家子弟,心比天高,怎么會讓自己的命任由陰陽師的嘴里說出?要是劉睿影真給他算了死期,那定然是自己要比陳四爺在先。
因為這樣的人從不信命,也絕不低頭。
臨死前也要出最后一刀。
殺死了劉睿影,自己就算死了,豈不是也勝過了這命數半分?
陳四爺忽然笑了起來,從衣襟中去處兩章票據放在桌上劉睿影剛才畫出的圓圈內。
兩張金票,每一張面值五千兩黃金。
這是告示上所明碼標價的酬勞。
劉睿影就像沒看見一樣,只將酒壇子旁邊的零錢收起,然后朝著桌上的那一撇潑了些酒水,用指肚子揉搓了一陣,將其徹底擦拭干凈。
“大師難道不愿意幫我這個忙?”
陳四爺慌張的問道。
“我要進城,而你要去贏得賭注。一萬兩黃金我也很像要,但只能說是機緣未到吧。”
劉睿影說道。
對這陳四爺恭敬行了一禮,便帶著蠻族智集和胡希仙還有小機靈一道出了客棧,朝著下危城城門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