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爺最厲害的不是他手中的烏鋼刀,而是他臉上的嘴。
茶樓的門不但沒鎖,就連門栓也沒有插。
不是因為下危城中的治安如此讓人放心,而是因為四爺堅信有自己的積威在,根本沒有不開眼的敢于趁黑摸進來偷東西。
要是餓極了,自可以大大方方的進來。
他早就給茶樓中的那些伙計們交代過,遇上吃白食的不要慌,也不要往死里要錢。出門在外,都是大丈夫,要不是遇上了難事,誰會不要臉的來吃白食?
不過這“大丈夫”的標準卻是讓伙計們很是難辦……
萬一這人是個大豆腐,卻被自己走眼看成了大丈夫,那茶樓的損失,豈不是得自掏腰包補上?
對于這點,陳四爺教他們的方法是這吃白食的人喝不喝酒。
著法子聽上去極為不著調,但仔細琢磨一番又有它的道理所在。
堂堂男兒連一頓飯都吃不起的時候,竟然還想著喝酒,這種人定然是一時手窮,而不是一世心窮。
手窮的人只是來解決五臟廟的麻煩,算是江湖救急。但心窮的人一百頓飯都富不起來。歸根結底,這法子還是老生常談的那句:救急不救窮。
茶樓的門被緩緩推開。
那位跟陳四爺回話的總管一馬當先,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了進來。
剛邁過門檻,他卻就止住了腳步,后面的人也都堵在門口。
“進不進退不退的,到底什么事?”
陳四爺一巴掌排在桌上,震的酒杯都微微跳起,更是讓那位總管脖子一縮。
“敢問閣下可是陳四爺?”
總管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拱手見禮。
“不姓陳,難道和你姓歐?”
陳四爺說話毫不客氣,立馬就讓這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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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了個釘子。
他尷尬的摸了摸鼻頭,說道:
“小的也無意冒犯陳四爺,只是今晚在河邊不明不白的死了十來個力巴,其中還有個人是歐家的公子。上面壓下來要查明嚴辦,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總管說道。
“死了人你來我這查?是欺負我沒殺過人,還是沒見過死人?”
陳四爺反問道。
“不不不,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因為這條街上您也明白,家族里擔心那殺人者逃進來躲著,所以……”
總管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他的確是見過陳四爺幾次,而且都是在酒桌上。
不過陳四爺是坐在酒桌上喝酒的人,他卻是在一旁低頭垂手等著伺候。
當時他覺得陳四爺和其他的世家中人很是不同,平易近人的同時還很是豪氣,給他們這些支應的下人都賞了不少銀子。
銀子到手后,歐家中的一位老仆役告訴他說,別看陳四爺現在可親,那是因為肚子里有酒。要是碰上他不喝酒的時候,或是有人不讓他喝酒,你的手里捧著的可就不是銀子了。
總管不解的問道,那該是什么?
老仆役告訴他說,捧著的是自己的人頭……
乍一聽,他還未聽明白。
轉念一想,這頭要是被陳四爺的烏鋼刀砍掉了,不就正好落在手里捧著?不禁后脊發涼……脖頸都變得有些僵硬。
先前推開門后這總管之所以沒有立馬進來,正是想看看陳四爺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