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虛外”,不僅僅要限制在確山、真陽、淮川等地部署的兵馬規模,更要提前將這些地方的民眾提前往荊湖、南陽等地疏散,而不是等虜兵大舉南下,看著十數萬計乃至二三十萬的民眾來不及撤離而慘遭屠戮。
然而這同時會產生另外一個矛盾。
那就是民眾提前大規模往荊湖等地疏散,光州境內的農耕生產會大規模荒廢下來,楚山行營就很難直接從當地征取充足的糧秣,也就無法做到自給自足。
不過眼下這形勢,徐懷也不能奢望面面俱到了。
“史先生、鴉爺他們過來了!”
這時候有十數騎從營城馳出,往這邊匯合過來,帶人在外圍警戒的王章策馬過來說道。
半炷香后,郭君判、史軫、徐武坤等人策馬馳至吳寨河畔,下馬迎過來問道:“你們怎么連夜從北面馳歸?”
“殿下已前往襄陽,為防虜兵滋擾,我前夜從襄城東進驅逐虜兵斥候,昨日黃昏得知殿下已進唐州,就從北面連夜南下了!”徐懷說道。
“殿下昨天就到唐州,那要是馬不停蹄,豈不是現在可能已經到襄陽了?”郭君判欣喜問道,“但愿不要再發生什么意外!”
雖說徐懷對郭君判、史軫、徐武坤等人信任,但也不可能提前派人趕回楚山,將景王趙湍及周鶴等人的行程相告。
而蒲坂所議之策,此時還是絕密。
不過,在史軫這個老狐貍在,郭君判、徐武坤都不難想象景王趙湍此時前往襄陽所為何事。
形勢雖說惡劣,但他們的擁立之謀到這一步,算是有了一個完滿的結果。
也唯有景王到襄陽登基稱帝,他們在楚山才能從荊湖等地獲得真正的支持,而不是還繼續咬著牙自討腰包,苦苦堅持桐柏山沿線的防線建設。
眾人當然也是一掃多日以來的陰郁心情,皆神采飛揚起來。
“這下子我們總得能撈到一官半職了吧?”徐武坤笑著說道。
“先進營城再說!”徐懷說道,“連著趕夜路,途中都沒有歇腳,正饑腸轆轆呢!”
“你是急得見柳姑娘吧?”郭君判笑道,“不過沒有料到你們會從北面回來,柳姑娘她人還在淮源,立時派人傳信,怎么也要將晚時分才能趕過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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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還是很夠意思的啊!”
眾人回到營城公廨大堂,聽徐懷介紹蒲坂、襄城兩次議事的內容,特別是得知景王將桐柏山及光州的防御及軍政大權,都交到徐懷手里,郭君判都忍不住咂嘴叫道。
自前朝始,州一級的地方主官名稱經歷四次變化,曰節度使、曰防御使、曰刺史、曰知州。
節度使權柄最重,特別是前朝中后期,節度使之職父子相承,最終形成藩鎮割據地方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