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雖然不畏死,也不會輕拿楚山三四十萬民眾的性命,與鄭懷忠爭什么意氣,更不會因私人恩怨,而害朝廷社稷大計,”
徐懷堅持跪在殿中說話,說道,
“南遷之事難以更改,而南遷必然會重挫大越軍民士氣。抵御之事,如逆水行舟,不進而退,這道理同樣適用于河洛兵馬身上。河洛兵馬從平陸等地撤下來,意志力一旦松懈下來,非要充分休整才能恢復。因此,與其與鄭懷忠共守淮上,臣寧愿一力擔之,以確保淮上今年冬季萬無一失。要不然,淮上今冬再受重創,臣實在難以想象將卒軍心會動搖到何等程度。此外,臣在朝宴之上所說強弩、魯縞之說,也絕非胡說八道只為針對鄭懷忠。實情確實是虜兵今年冬季絕不可能完成在河淮等地的兵備調整,其進攻作戰有很大的缺陷、破綻,即便是十倍兵馬侵凌淮上而來,臣也有把握將其擊退,這絕非臣自不量力。倘若臣覺得抵擋不住,覺得抵擋吃力,在陛下跟前也絕對不會羞于啟口的!請陛下放心!”
“你坐過來說話,”建繼帝神色稍緩,將徐懷攙扶起來,與許蔚一并坐到錦榻上問話,“你愿守葉縣、舞陽,確不是與鄭懷忠爭意氣?”
“臣雖然不恥鄭懷忠暗中之齷齪,但軍國之事,臣豈敢兒戲?”徐懷說道,“臣追隨陛下守鞏縣,那時就料得赤扈之禍其烈不能免也。臣習兵法,初乃臣父部將代授,繼而師從王稟相公,微時也曾跋涉楚淮山水而觀之,此時得臣叔父等人襄助,確認秦嶺、伏牛、楚淮及淮水一線,實乃抵御胡虜最佳之地也。而就楚山如何御敵,臣與叔父等人閑時不知道推演多少遍了。臣其他不敢保證,至少在胡虜重整河淮軍政之前,楚山必然無憂也!”
“你要是有把握守淮上,那是最好,”建繼帝微微頷首道,“襄陽前些日子議論,朕也有耳聞,朕也知道你是受委屈的。不過,鄭懷忠玩那一套,大概也有伴君如伴虎的心思,有什么事寧愿暗中攪動風雨,卻不愿在朕跟前言明。朕也甚是頭痛,你就放心里去了。總之,朕心里一切都是清楚的。”
“陛下英明——臣雖不恥鄭懷忠為人,但從來不擔憂陛下會受奸佞蒙蔽!”徐懷說道。
“哈哈,話也不要說這么重嘛!”建繼帝還是極力緩和徐懷與鄭懷忠的心思,說道,“南遷之事,許相應該都跟你說過了吧,以你之見,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徐懷說道:“臣所最擔憂的,也是臣為何強烈反對輕棄河洛的理由。輕棄河洛,將令虜兵在河淮再無側翼威脅,他們一旦啃不動有山水之險可守的楚山,戰略重心有可能會全面轉向江淮。陛下前往建鄴,督促諸將操練兵馬,不可一日或歇啊!”
“最初胡楷屬于鄭懷忠撤到南陽后兼守舞陽,但又擔心你與鄭懷忠不偕,”建繼帝說道,“現在楚山獨守淮上,鄭懷忠所部如何安排,你有什么建議?”
“此事胡樞帥必能考慮周詳,臣若妄議,又要受鄭懷忠攻詰!”徐懷說道。
“你說朕聽,不入起居注,”建繼帝說道,“你難道還擔心徐相、喬大官會跑到鄭懷忠面前告你的密?”
“陛下這么說,是要老臣告退啊!”喬繼恩站在建繼帝身旁笑道。
“鄭懷忠所部撤到南陽休整,陛下應使之兼守商州——甚至在南撤之前,應督促鄭懷忠全力打通洛水上游的盧氏與洛南之間的棧道,并使鄭懷忠所部留一支兵馬守御盧氏,與守伊河上游的伊陽的楊麟所部互為犄角,以牽制更多的敵軍!”徐懷說道。
“商州啊,”建繼帝感慨了一聲,說道,“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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