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德處理山寨鄉司事務很是嫻熟,這與他出身桐柏山大姓宗族,又常年跟桐柏山形形色色人等打交道有關。
當然,這些年過去他對徐懷的手腕與驍勇善戰真正的心悅誠服,愿為徐懷所用,但很多更深層次的道理,他還沒有認真思索過。
現在也是史軫有意提點蘇蕈、徐憚等后起之秀,才將一些事情點透,唐天德的旁聽了也是很有感悟。
史軫繼續說道“現在泌陽士紳都畏懼楚山有鳩占鵲巢之想,難道他們是擔心楚山軍守不住方城埡口及南陽府,難道他們是擔心楚山軍有不臣之心實際上,倘若楚山軍真要不能守汝蔡等地,撤守南陽才是順理成章之事,朝廷不會阻止,汝南郡公府也不應阻止,南陽府衙以及士紳富庶不更應該歡迎才是嗎他們為何憂懼無非擔心他們所固守的、坐食其利的田制,會被楚山摧毀、破壞而已。這些也決定了,我們倘若想使南陽府大大小小的官員以及地方士紳,很好的跟我們合作,絕非曉以大義,就能輕易達成的楚山這些年轄管州縣漸多,又行鄉司之制,需要大量的官員任事。南逃難民里也有大量的讀書士子,但招錄他們之后,除了州學修習吏治及楚山諸多新規外,還必須編入營伍獲得首級功才得以正式任事,其根本還是很多頑固的舊念,不能經歷生死,不能真正切身感受到社稷與億萬黎庶遭受胡虜踐踏屠戮的慘烈,是很難沖淡、改變的”
“你們不要認為節帥是輕易就能做到這一點的,這背后無不彰顯節帥過人的手段與卓越的見識。像許蔚相公在荊南,此時仍然拿湖寇無策,想剿無兵,想撫沒有錢糧與土地,還沒能安頓荊南局勢,湖寇聲勢越鬧越大,卻非許蔚相公沒有能力,也非許蔚相公對朝廷不忠心耿耿,很多事情并非想做就能做到的。你們要學節帥的用兵之法,不要簡單的盯著那些皮毛之術上,這些才是根本。”
史軫看著泌陽南城下有一隊人在等候,想必是南陽府衙派出來迎接他的官員,便暫停對徐憚、蘇蕈等人的教誨,他也不擺什么姿態,蹣跚下了馬車,在唐天德等人的陪同,往城下走去。
在朝廷建制上,兼領汝、蔡軍政的楚山行營與合并唐、鄧二州所置的南陽府并無上下之別。
史軫以從五品授楚山行營長史,品秩略低于南陽府通判周運澤,更不要說跟與以文英殿學士兼知南陽府的寧慈相提并論了。
不過,不管南陽士紳官吏內心深處如何排斥楚山,卻不敢對代表楚山來談協同御敵之事的史軫怠慢。
寧慈不至于親自屈尊出城相迎,通判周運澤平時也不插手府軍組練及地方守御之事。
作為南陽府兵馬都監司提舉軍務及兵曹參軍事,以及作為前泌陽知縣曾參與于桐柏山剿匪,算得上是楚山故舊的程倫英,則責無旁貸,帶領仲和、孔周、劉武恭等幾名府軍將領,出城來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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