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軫欲以勵鋒堂出面,找鄂州等地的商賈借貸籌措圍垸開墾千汊浦的錢糧,這事在徐懷返回漢川之前,就使徐勝找王文沖通過氣。
王文沖也第一時間將各房召集起來商議。
一方面是在王番出任荊湖北路兵馬都部署之后,各家在鄂州等地大肆添購田宅,開辦鋪院貨棧,手頭存銀消耗很大。
另一方面,只要王番在荊北掌握大權,又照顧王氏一族,手里掌握現銀,大賺特賺的地方多了,誰愿意將錢糧放給勵鋒堂那么低的錢息
商議來商議去,各家百般推脫,總計就湊出兩千貫的份額。
王文沖都不好意思找徐勝回復這事,就讓趙橫告訴王萱,想通過王萱以及這些日子住在雙柳莊的柳瓊兒回復史軫。
王萱卻沒有將這事回復剛從建鄴回到漢川,而是直接將各家召集到老宅來喝茶。
“各家也不是不能再擠一擠,”中年書生又說道,“但到底多少數才算合適,我們心里也沒有底啊”
“七伯說笑了,”王萱肅然說道,“虜兵南侵,楚山將卒提刀上陣,七伯可知道他們心里的底在哪里又或者說,七伯你希望他們心里的底在哪里是往前沖五十步、一百步,還是說射中囊中羽箭、刀刃砍出一個缺口,就可以拍拍手撤走了”
“”中年書生叫王萱質問得啞口無言。
王萱撐案而起,說道“我爹爹乃荊湖北路兵馬都部署,我王家以及王氏一族又深受楚山救護之恩,此值國破家亡之際,倘若我們不能傾盡全力,與楚山共存亡,漢川乃至整個鄂州府的大姓宗族,會如何看待我王氏一族,又會如何看待勵鋒堂在鄂州籌借錢糧一事而勵鋒堂在鄂州籌借錢糧是為何事,此事對鄂州、對荊湖有何意義,倘若在座的叔公、叔伯都看不清楚,還一個個打著小算盤,又如何叫鄂州府民眾信服自虜兵第一次南寇,之后大越不知道有多少健兒舍身赴國難,各家卻還在大肆兼并田宅,這已是不義。萱兒已無意再去說什么大道理,但請各家虜兵第一次南寇之后所兼購的田宅都拿出來,與楚山共存亡,我想這應該是最基本的要求”
眾人聽王萱如此說,皆是一驚,愣怔朝王文沖看去。
第一次北征伐燕過后,王稟歸京出任參政知事,王氏一族雖說沒有誰得到提攜任官,但在地方上卻是徹底的風生水起起來;王番到荊湖北路出任兵馬都部署,在地方的直接影響力更強了,也不避嫌,提拔了一批王氏子弟任吏。
這六七年間,王氏一族在漢川、江夏乃至黃陂等地的擴張最為迅速,先將商棧鋪院開設到江夏、黃陂等地,繼而大肆兼并田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