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破開,看不到有價值的物品留存,只有一些屋舍的角落里有些銅子散落。
“我摸過十三具敵間尸體,真正長期打熬筋骨、看上去精通騎射的僅有兩人,其他人看著身強力壯,應該都是普通的馬戶。而肅金樓這次所伏誅的四十多人,我懷疑最多僅有七八人是契丹人的死間……”徐武磧站在門口,一邊觀察里面還有無蛛絲馬跡留下,一邊低聲跟徐懷說他剛才驗看尸體的情形。
陳子簫與契丹人密間,即便這次是用死間計挑起天雄軍對蕃民大肆殺戳與洗掠,徐懷猜測他們也不可能都用精心培訓多年的精銳契丹斥候。
現在初步證實了這點。
很顯然是陳子簫這些人借昨夜之事散播消息,在蕃民中先誘發恐懼、不滿及敵對情況,然后將一部分情緒激烈的蕃民集中到肅金樓來,對進入東大街搜查的天雄軍將卒發動突襲。
當時肅金樓里必然也有一部分的馬戶并不知情,但大股天雄軍將卒圍殺過來,他們看到繳械都難逃一死,也就剩拼死一戰了。
這也造成數十敵間據肅金樓負隅頑抗的假相,為天雄軍下一步對蕃民實施更嚴厲的搜查、打擊制造的口實。
倘若沒有昨夜之事,徐懷心想王稟、王番或許還能勸葛伯奕等人審慎看待這事,但看到葛鈺不惜將暖香樓三十一口人滅口、葛伯奕又使周琦到監軍使院強硬要人的姿態,徐懷心里知道,這事已經無法挽回了。
又或者說陳子簫昨日已經知道魯國公的存在,縣尉司在得知暖香樓亂事之后第一時間找到成立才一天的監軍使院通稟,實是陳子簫一手促成?
“你們剛才有沒有察覺到可疑人物?”徐懷見周景從隔壁屋舍走過來,問道。
“應該有,但藏得太嚴實了。”周景搖頭說道。
陳子簫潛伏越境三四年前,年后三月下旬才到嵐州來,考慮蕭林石已被罷黜,陳子簫既便成功聯絡上故國,也不大可能是契丹人在嵐州密間網絡的主事。
為了挑起天雄軍大肆殺戮、劫掠蕃民,而叫契丹數名死間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不是此時的陳子簫所能促成的。
一定還有契丹重要人物在岢嵐城里,但很可惜他們這會兒工夫看不出什么蛛絲馬跡;他們也沒有足夠的人手去搜查。
“我們要不要知會王稟相公一聲?”周景站廊前問道。
他們雖然厭恨魯國公及葛家的作派,但事涉北征伐燕大計,周景與徐武磧都不可能坐看契丹人的奸計得逞。
之前留著陳子簫不揪出來,就是想從陳子簫身上查出更多的蛛絲馬跡出來。
即便能想象到葛伯奕極可能會對他們的告誡坐視不理,但只要有一線彌補敗局的可能,徐懷也想不出有不通過王稟、王番對葛伯奕提出告誡的理由……
又或者說他應該徹底放棄憑借一己之力去挽回伐燕敗局的妄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