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徐懷等人的協助下,監軍使院判朱沆近乎奇跡般將上萬天雄軍從崩潰的大同戰場上帶回來,但這并不能改變三萬天雄軍兵卒在短短三四天時間里,就覆滅于大同的殘酷現實,更不能改變西翼就剩兩萬老弱病殘兵卒的殘酷現實。
一路都是南逃的難民,還有經寧武往岢嵐、樓煩境內分批南下轉移的朔州漢民,路途擁塞,徐懷與徐武磧率領兩營唐州廂軍從太原北上,速度怎么都快不了,四百多里路程足足走了七天才抵達寧武縣境內。
“盧爺!”
寧武城容納不下太多兵馬駐留,不想進城占據民宅驚擾民戶,徐懷率兩營唐州廂軍在城外扎營,卻不想盧雄出城來相迎,徐懷與徐武磧迎過去招呼道,
“朱沆郎君有沒有到寧武呢?”
“朱沆郎君午時剛到寧武,正與王番郎君、郭仲熊、王高行、荀延年幾位郎君商議事情——相公原本要親自出城來迎接你們,但這天寒地凍的,王番郎君、朱沆郎君怕相公身子骨吃不消,將他強攔在城里,著我當個代表。你們這次真是又搞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啊!”
“岳海樓與郭仲熊在嵐州私見葛伯奕,我們是當天就得人傳信,但當時沒有多想什么,還是到第二天才猛然想到岳海樓有可能伏殺葛伯奕嫁禍到我們頭上。時間太過倉促,又要避開岳海樓他們在嵐州的諸多耳目,我只來得及跟朱沆郎君言語一聲,就帶著人手偷摸潛回嵐州,差一步都沒能趕上囚車隊伍;也沒有來得及跟王稟相公、王番郎君說一聲。”徐懷說道。
給岳海樓設伏這事,徐懷從頭到尾都來得及跟朱沆說一聲,他也不清楚朱沆午時趕到寧武,有沒有來得及將細情說給王稟、王番知曉。
“是啊,真要叫葛伯奕不明不白的死于呂梁山里,事情真就曲折了。現在朝中非常復雜,很多事不是我們解釋,就能解釋得清楚的——幸虧你們反應及時,才不至釀成大禍。”盧雄感慨說道。
“孔周、劉武恭乃唐州廂軍指揮使,隨我五叔徐武磧押運糧草而滯留太原。我們救下葛伯奕,也沒有求其他回報,只是求他將兩廂唐州廂軍暫調入西路軍,聽從王番郎君調遣。待會我與他們進城拜見王番郎君,還要盧爺幫著介紹一二!”徐懷說道。
除了在朔州短暫相遇,徐懷到這一刻都沒有真正以自己本來的面目去面對王番。在朔州時,徐武磧甚至還始終以假面目示人,到這時候才正式以唐州州吏、押綱官的身份出現在嵐州眾人面前。
王番心胸或許并不狹窄,但心里肯定不會一點都沒有想法。
為避免尷尬或者冷場,徐懷得求著盧雄到時候多說幾句緩和暖場的話。
“沒想到會拖至此時才能真正見到徐爺的真面目,徐爺真是藏得很深啊!”盧雄舉徐武磧拱拱手,笑道。
“奸佞當道,武磧也不想桐柏山的寧靜因為些許私人仇怨而打破。”徐武磧說道。
盧雄也沒有多嘴追問什么,與孔周、劉武恭、袁壘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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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面后,一邊等他們安營扎寨,一邊將這幾日來寧武、朔州一線的形勢發展,說給徐懷、徐武磧知道。
解忠、曹師雄等部兵馬也在朱沆的節制下,前天就都已經撤回到陽口砦及附近諸砦之中。
照著原有計劃,此時就剩徐武坤、潘成虎、郭君判與徐心庵、唐盤、唐青、殷鵬等人還率領三千桐柏山卒作為殿后兵馬,目前還留守在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