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岳海樓背叛蔡府之前,怎么可能連王稟身邊這么重要的人物抵達應州,需要與徐懷、朱芝并肩走入劉俊靈堂里才得知?
盧雄雖然還沒有一官半職,在王稟身邊也仿佛閑云野鶴,不怎么管事,但就憑著他這些年舍命陪著王稟出生入死,誰不能否認他在王府的地位,非鄭壽、王孔等人能及。
王稟復出后,在朝中也如拗相公般,堅決反對聯兵伐燕,而王稟、王番父子年初離開嵐州時,還公然與桐柏山眾人分道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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鑣,但時隔大半年,盧雄再次潛來應州,還與徐懷走到一起,這代表著什么?
朱芝作為王系一員,卻是個缺心眼的世家子,他跟誰走得近走得遠,他們都不需要太在意,很有可能是朱芝他壓根就不會云注意這些細節,但盧雄出現在應州,還與徐懷在一起,蔡元攸要是都不敏感,那他這二十年仕途生涯也是白白修煉了。
田志甄身穿便袍,坐在郭仲熊的下首,見坐對面的劉衍等將,似乎對朱孝通所稟的這一狀況并不以為意,暗通這些武夫真是缺乏警惕性,他稍稍沉吟,說道:
“孝通曾任嵐州石場牢營管營,與王稟、盧雄、徐懷等人打過交道,斷然不可能看錯——這事只能證明年初王稟、王番父子離開嵐州時,公然與桐柏山眾人分道揚鑣,純粹是演戲給別人看,但劉令公以剿匪等功舉薦徐懷擔任天雄軍第十廂都虞候,也就叫他們的這出戲徒勞無功了。至于他們此時一同進入劉俊的靈堂,我覺得應該是向劉令公與少相施壓,迫使我們不得不出兵渡恢河進攻大同……”
劉世中、蔡元攸、郭仲熊、劉衍等人皆神色遲疑,思慮田志甄的話。
卻是坐于劉衍下首一名中年人,蹙著眉頭問田志甄:
“王稟在朝中聲嘶力竭反對伐燕,劉俊為大同守軍射殺,我們已經不可能不戰而取大同,王稟身邊的人應該幸災樂禍,進一步勸阻我們北進才是,田先生怎么會覺得盧雄與徐懷走入劉俊靈堂,是要迫使我們出兵進攻大同?”
“郭先生這么問,說明郭先生已被王稟貌似忠良的假相所蒙蔽了,”
田志甄對平時只會給劉世中出些餿主意就得信任的郭厘滿心不屑,但臉皮子卻微微笑道,
“王稟反對伐燕,但他兒子王番出路伐燕西路軍監軍使時,他有反對過嗎?他王家父子還不是趁天雄軍大潰,從葛伯奕手里奪走兵權,將亡卒逃歸之功竊為己有?而拿這次來說,倘若吾輩伐燕再次失利,王稟必然百般奚落,嘴臉也必然可憎之極,但倘若我們能順利拿下大同,王稟他要如何面對朝野對他在伐燕前胡說八道的彈劾?郭先生,你想想看,在我們不得不出兵強攻大同之際,王稟身邊的人站出來要求我們出兵進攻大同,看似并沒有什么作用,但王稟他是不是就能立于不敗之地了?”
“我們拿下大同,王稟辯解他戰前反對伐燕,是為朝廷大計謹慎用事,但他還是用實際行動支持伐燕的?”郭厘咂著嘴問道。
“何為奸詐?這就是奸詐,”田志甄說道,“蔡相這些年都不能將王稟斗倒,我們絕不能以等常視之!我懷疑這個徐懷都有可能向劉令公請調朔州兵馬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