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燕菡怔怔的看了徐懷一眼,問道:“你這話我只能跟我大哥說?”
“你也不傻啊,不過,你將這話問出口,也不能算多聰明。”徐懷收拾好情緒,笑蕭燕菡道。
“跟你說正經的!”蕭燕菡橫了徐懷一眼。
“說正經的,就是你們要相信我。”徐懷說道。
“這哪里正經了?”蕭燕菡吐槽道。
徐懷還想問蕭燕菡臂肘痛不痛了,史琥卻在這時帶著涑水殘寨的耆戶長過來。
“見過軍侯!”
涑水殘寨乃馬家溝寨,南面有道溪溝從歷山北坡過來匯入涑水,寨中九成人丁都是馬姓。
耆戶長馬方一家原本也算是寨中上戶人家,年輕時習過武,闖蕩過江湖,此時剛過四旬,算是正值孔武有力的年紀。
在蒲絳陜晉四州(舊河中府)游弋的虜兵隨著東路軍北撤,也陸續往北面收縮,人數大為減少。馬方想著趁這個空隙進山伐木,加強寨子的防御,寨子遇襲時,他與其子馬鈞帶著十數青壯在二十余里的山溝里逃過一劫。
當然,馬方、馬鈞父子二人心里也有懊悔,總想著當時要是多十數青壯在寨子參加防御,就有可能叫他家九口老小以及全寨四百余口人免遭屠戮,而不是現在僅剩不到七十人劫后余生。
“馬爺有何事招呼?”徐懷看院子里才朦朦亮,招呼面容難掩憔悴、悲傷的馬方、馬鈞父子坐下說話。
“軍侯黃昏時所交待下來的事,我已悉數照辦,這時過來問一聲,我父子二人能否跟隨軍侯去殺胡狗?”馬方咬著后槽牙問道。
“為何要跟我走?”徐懷問道。
“……跟著軍侯能多殺幾個胡狗,”馬鈞恨聲說道,“河中百萬之眾,卻無人能像軍侯如此能戰……”
“河中蒲晉絳三州二十余縣,人丁一百五六十萬,哪可能沒有幾個英雄豪杰,我也就一身蠻力而已。”徐懷笑道。
“我們當然不可能盡識河中豪杰,但胡狗初來,有三十余騎襲擾神山縣,知縣顧成儒以胡狗人少力微,組織城中三四千縣兵鄉勇出城圍殺,卻被這三十余騎胡狗殺得人仰馬翻,不知道多少人被殺死。自那之后,河中再沒有哪座城寨敢組織兵馬出去迎敵!”馬方說道,“年后沿汾水而來的胡狗,可能就兩三千人,卻愣是叫從擁百萬之眾的河中府任其蹂躪!”
“啊……”蕭燕菡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馬方,難以想象一城之兵會被三十多赤扈騎兵殺得這么慘,她們之前也沒有聽到這樣的戰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