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份愛可以一直保鮮,他故意將愛控制得很慢很慢。
日子一天一天地重復過,如果沒有儀式感,生活大概不會有什么新顏色。
特別慶幸江夢梨曾在注重儀式感的家庭里成長,但是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得償所愿的。在施晚的家里,每一天,都暗淡無光,又或者說,只是沒有按照夢梨想要的方式來,無論彌補別的什么,都是不順眼的玩意兒。
今天是蔣安的生日,沒有按她的計劃來,那么這個生日就是過得草率的,沒有意義的。
原本說好生日當天一起請假回家過生日的,可是因為要上課,因為要高考,就在教室里舉行了,施亞君買了兩個大蛋糕和幾袋幾袋的水果,家委會的家長們組織了無煙火鍋與燒烤,葷素齊全,飲料齊備。緊張慣了的教室里有這樣熱鬧的日子,大家臉上都樂開了小白花。
“怎么了?臉色不對呀?”
施晚呆滯著眼,沒精打采用手撐住筷子,百無聊賴地夾著跟前的娃娃菜。
“沒事,無聊而已。”
“無聊什么啊,你看你媽,為蔣安搞一個生日派對,多有面子。”
夢梨看見葉駱誠注視施亞君的樣子,唏噓一笑,聽說葉駱誠母親早年間羽化登仙了,這小崽子的父親后來沒談過正經戀愛,一邊呢,要賣深情人設,不再娶妻,一邊呢,拿著岳家的錢在外頭風花雪月,一天換一個,噢不,三天換一個,算了,尊重客觀事實,一周!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夢梨至今不知道施晚的父親到底是什么情況,也從過問,一個正常女孩應該不會失憶到自己為什么沒有父親都不知道,夢梨也沒費那心思去研究這種身世之謎,只要想辦法過上普通日子就好了。
“那是你爸爸吧?”
他知道施晚的父親在她小時候因為外遇與施亞君離婚了。蔣安的母親是難產而死的,父子倆相依為命多年,蔣一平老實忠厚,做事兒也勤快,與施亞君是相親認識的,彼此條件都不錯,人也都溫順敦厚,合適得很。兩個孩子那年都才三歲多,就成了沒有血緣關系的至親兄妹。
兩年前開始,施晚的生父經常上門鬧事,大概是日子過得每況日下,也見不得別人太平,那一次在爭斗中,施晚不慎被這惡人推下樓,身上的筋骨都碎裂了,腦部也受了重傷,進了ICU一個多月,一家子也苦等了一個多月,她奇跡般地醒了,并且成績比以前好太多,不過性格古怪了不少,在家人同學口吻里的施晚活蹦亂跳的,下了課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上課呢,打瞌睡,吃零食,講小話,成績也不好,作業也不愛寫。
現在的她,小性子多,愛差遣人,經常給人一種與世獨立的神秘感,像是活過了幾百年的老神仙。
“嗯,對,你媽媽挺好看的,氣質特別好,一出場就把幾代人的書香氣帶出來了。”
“書香氣?平日的教室里倒是充滿書香氣,今天啊,是煙火氣好吧。”
“是啊,不過你母親呀,少了煙火氣,若是將她放在一個堆滿教科書的教室里,放在一個安靜的圖書館里,書畫展里,定是一副靜畫,但是在這煙火味濃的人間啊,她這股墨香,就更獨特了。”
夢梨心里有點數,她知道他是在內涵施晚平日里高冷傲世,這指桑罵槐的伎倆真是低級。
察覺到施晚臉色更差之后,葉駱誠識相地走開了。不過,他這股小心眼,有仇必報的勁,倒是與林溱有幾分相似,一想到這,她也不再置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