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特別大,天也比前幾日黑得早一些,在家關著窗簾,開著空調,吃著沒完沒了的零食,追著劇。
劇場版的人生,旁人看來唏噓不已,難免驚嘆幾句,可隨口而說來的惋惜,又能為劇中人添幾分力呢?
“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沒事,媽媽,我想吃西米露了。”
她想吃現做的,好控制甜度,雖生在南方,但是她受不了過于甜膩的食物。
施亞君讓蔣安出去買了西米,椰漿,芒果,還有一些香芋。
帶回來之后,把香芋削皮,切成一塊塊的小方塊,先把香芋蒸熟了,再和別的一起和成一碗芋圓芒果西米露。
“怎么樣?好吃嗎?沒有很甜吧?”
“還好。”
施亞君和蔣安互相對了眼,生怕這挑剔的姑娘又犯那公主病。
“阿姨,碗我來洗吧。”
“怎么了這是,不用不用,你回房間寫作業去,你們倆啊,好好學習就好了,家里的事不用操心。”
這樣的對話重復了多年,蔣安還是被勸回去了,對一個人最大的好,也許就是放任她,讓她心安吧。
很多事情并不是我們都能輕易做抉擇的,受過的一些傷,也不是能輕易治愈的。
不再多言說,蔣安向媽媽妹妹都道過晚安后,也回房睡了。
二模成績也出來了,不出意外,施晚在年級里站穩了腳跟,蔣安也穩扎穩打地一點點在靠近她。
“不錯呀,兄弟,這成績?飛升了啊!”
“說什么呢?小爺一直很優秀好嗎?”
“行行行,蔣老說什么是什么。”
想起施亞君,蔣安就少了半分倦意,他要爭氣呀,一定要跟妹妹考上同一個大學,才能繼續守護她。
“哎,那轉學生,你怎么樣?”
兩人始終不對付,葉駱誠奇怪得很,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如此緊張妹妹,真的讓人很懷疑個中情愫。
“我?”
“廢話,我們班還有別的轉學生嗎?”
“那成績單不是都有嗎,還問我。”
葉駱誠低頭看著成績單,恍惚中,想感嘆些什么,卻又說不出來。不能說這題的錯,不能說老師判得不公平,不能說努力了這么多,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水準。
“我是說,有沒有達到你心中的目標?人嘛,活著,總得有個小目標的。”
“沒有,差遠了。”
唯一可說的,是自己的能力還不夠。再這樣下去,他是沒有辦法跟施晚去同一個大學的,或者說,連同一個城市都很難。
像她防備之心如此強烈的女孩,多一寸的距離就多萬分的間隙。
深吸一口氣,再呼出千里之外。
“施晚,你這上了高三,就跟開了外掛一樣的,真厲害!”
身邊簇擁過來一群小姑娘,無非就是艷羨,還有一點點嫉妒心理罷了。
“是啊,我們都以為你上次只是僥幸呢,沒想到,還挺穩的呀!這到高考了,一定能成功的!”
高考什么的,又有誰不緊張呢?如果她不擔心,未免也太違背人性了。
“哎,行了,別在這拍馬屁了行嗎,離我妹妹遠點兒,滾滾滾!”
“干嘛啊?你妹妹,我們也不是男的,還怕我們搶走她啊?”
青春,在大多數女孩的記憶里,都是粉色的。
江夢梨的青春,早已遠去,很慶幸,她再一次擁有了施晚的十七歲。都說十七歲那年夏天,雨會下得很大,是上天為青春踐行的方式,唬小孩呢,每年都有人十七歲,每年都會有夏天,每年夏天都會下雨。
一張張白色的卷子,堆滿課桌,青春,在這樣的下雨天里,漸漸發出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