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巳時,被敏茹喚醒謝恩,接了皇帝給的賞賜。
是夜。
天漸黑時,負責傳令的內監帶來了消息,被翻牌子的恰是陳明河。
折幼君得知時,窗外正斜風細雨,雨濕聲低,她放下手中的閑書,倏然一笑。
翌日,清涼的露珠在晨早的花葉上流動,綠樹梢上的嫩葉清新搖曳,天氣晴暖,旭日初升。
請完安后,折幼君亦來到了陳明河的報瓊殿一觀。這里她上輩子沒進來過幾次,今生倒是能想來就能來了。
——云錦殿。
燕杏兒一臉郁色。
陳明河沒有像折幼君那樣,掩飾初侍寢時的嬌色與明媚,而她的怡然而開,如利刃一般,刺中了燕杏兒的心。
顧及到皇后昨日的話,請安時她沒有說什么,但私下里,來到了陸充容的云錦殿里抱怨。
陸宿含輕撫著小腹,放下了手,皓腕上的珊瑚嵌珠鐲輕轉,瑩白的面龐上沒有涂抹任何脂粉,風輕云淡地勸解道:
“莫急,十個新人,依我看,會有不少陛下寵上一次拋之腦后的。
“真正能得寵的,過上一月才能看出端倪,犯不著現在跟人計較。”
燕杏兒神色復雜而又茫然:
“也是……可萬一陛下因為這些新人,不來看我們了該怎么辦?”
陸宿含柔和道:“不會的,新人們哪有我們了解陛下,陛下只是圖一時新鮮罷了。”
燕杏兒的衣裳輝映著的春光,綴繡著芙蓉圖,彷徨道:“期盼如此吧……
“你我母家地位一般,陛下沒興趣了就是徹底忘了,不像李從菡,皇后還會幫她說兩句話。”
陸宿含不悅,“糊涂,你難道是想去巴結皇后嗎,她怎么可能會誠心幫我們呢?
“新人沒入宮前,陛下雖然不常入后宮,但是入后宮的那段日子里,有一大半都是去皇后宮里,她若是想幫我們,就不會獨霸著陛下了。”
燕杏兒頷首:“我明白的,只是感慨。
“對了,宿含,你最近為什么打扮的那么素雅?雖說這樣也很好看,但未免也太素了些,連一些新人穿的都比你華貴,這怎么成呢。”
燕杏兒嫣然一笑,宛若百合花綻。
“我還在想,你究竟什么時候會留意呢?”
旋即附近了燕充容的耳畔。
燕充容聽完,半驚半喜道:
“太好了,問過太醫了沒有。”
陸宿含搖頭,“半個月沒來而已,再等半月吧,不然浩浩蕩蕩說出去了,結果只是身子調理不當,豈不是丟臉?
“正好陛下要臨幸新人,這半個月估計不會來我宮里,萬一來了我就勸他來看你,這樣穩妥些。”
燕充容點頭,望著陸宿舍的小腹,眼神中閃過一瞬的不甘,隨后擔心道:
“要是真的有了……
“皇后是肯定不想有一個庶長子的,你可千萬要小心些。”
過了十幾日,新人陸續侍完了寢,除了中間有一日是十五,奚重山歇在了皇后宮里。
翌日晨起,闔宮請安時,陸宿含在白皇后說跪安時,站起了身子,認真說道:
“回稟皇后娘娘,臣妾早起不適,經太醫診斷,懷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