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吳三省很敏感,“你不相信我嗎?媽的,那天要不是我反應快,那個癟三就用酒瓶砸死我了!”
這就是問題。
“你確定,酒瓶能砸死人嗎?”路易不管吳三省是不是防衛過當,他只想確認他的反應結合對方的行為,是否適合“不退讓法”。
如果適合,他就沒事。
如果不適合,他很可能入獄。
“這已經無關緊要了!看看外面那群人!”吳三省暴躁地推開窗戶,“學校外的每一個人都想讓我進監獄!”
吳三省的話讓路易清醒了很多。
過去幾年,他都在一個嚴密的體系下工作,有條條框框的規則。
在NBA,規則就是一切。
管理層的人們每天都在研究怎么鉆規則的空子,雖然BUG的確存在,但路易所從事的工作,卻都沒有空子可鉆。
而吳三省的事,重點已經不單單是他的行為到底過當不過當,由此次事件撥動的那根敏感的種族弦,有可能影響到庭審的結果。
外面的白人,他們與其說是為死去的那個人抗議,不如說,他們單純地討厭像是日本人模樣的亞洲人。
對日本人的憎恨已經上升到所有的東亞人。
受日本影響,美國工業蕭條,下崗人數刷新1975年以來的新高,全美范圍內,仇恨犯罪案件總數比去年同期增加了21%。在所有仇恨案件中,涉日仇恨案件增幅最大。
在他們的眼中,中國人和日本人長得沒有多大區別,對日本人的仇恨已經演變成了只有膚色,而沒有是非的種族仇恨。
路易跳出了條條框框,看清了這個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心里加深了對吳三省的擔憂。
“你家人知道這件事了嗎?”
“他們正在來的路上。”
“律師呢?”
“唉...”吳三省搖頭道,“我根本不知道哪個律師可靠!”
也對,這么敏感的案子,要是請了個無能,或者平庸的律師,對庭審的結果會有災難性的引導。
吳三省的家境雖然不錯,但這是發生在美國的案子,他們家在臺灣人脈再好,也很難在美國找到合適的律師。
“律師的事,我來幫你。”路易認真地說,“既然你已經知道外面那群人想看你進監獄,那你就應該好好想想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我相信你無罪,但你還得讓法官和陪審團相信這件事。”
從俄亥俄出來以后,路易聯系上了同源會的會長,在華人圈里頗有名望的霍師傅。
他家在加州的唐人街開武道館,人脈很廣。
路易是同源會里起勢最好的幾個年輕人之一,霍師傅本想讓他在會內擔任更重要的職務,但他并不想被這些額外的事情牽絆注意力。因此只是按時提交會費,如果會內有人需要幫助,他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助力。同樣的,他遇到麻煩的時候,他也需要會內的人幫忙。
這次,他就是通過霍師傅幫吳三省找到了一個極為擅長打種族仇恨案件的律師。
如此才解決了吳三省的燃眉之急,但具體如何,還需要等到庭審開始才知道。
路易沒有在俄亥俄久留,全明星周末一結束他便返回了波士頓。
沒想到,菲奇那老小子又想把他派出去。
但這次,菲奇沒有能夠得逞,奧爾巴赫讓K.C·瓊斯去出差,把路易留在了波士頓,他不需要跟隨球隊去客場,而是要留在希臘學院里幫奧爾巴赫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