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招呼來海生,他手里還依依不舍得攥著半塊豐年蝦,我說:“海哥,給哥們兒幫個忙,門口有一片廢棄工地,撿幾根兒木頭回來。”
海生去照辦了,我找出一個刷子半瓶84開始消毒我的灶臺,消毒水的味道瞬間充斥滿屋,刺鼻的氣味嗆的我氣管難受,像被白雪公主的后媽掐住了脖子一樣喘不過氣。
沒一會兒我的活兒眼看干完了,海生剛好拾回兩根粗木頭,他瞧見我的第一眼就問:“歐陽兄弟,你怎么蹲在廁所里?”
我頭也沒抬:“刷馬桶。”
“刷它干什么?”
“當土灶熬藥。”
海生還沒繼續說話,反而地上的碎瓷片馬桶精不樂意了,扯著嗓子發出碎片共鳴的嗷嗷聲:“什么?你用馬桶當灶給我熬藥?喂,藥仙家的,你們的衛生許可證在哪里?你們的南丁格爾精神在哪里?國際衛生組織知道你們用馬桶給患者燉藥嗎!”
我直接瞪馬桶精一眼:“少廢話啊,你自己就是馬桶還嫌別的馬桶不干凈?老子當著市電視臺的面兒把你從垃圾車里扒拉出來的賬還沒給你算呢!再說那些有的沒的廢話小心我現在就把你扔下水道沖走。”
馬桶精看我翻臉了趕緊麻溜閉嘴,我讓海生把木頭折成四根,交叉在馬桶里架好——謝天謝地老薛店里的馬桶今天沒跟著犯毛病。
摸出塑料打火機,我開始點火,失敗三四次后(馬桶壁有水),木頭尖兒上跳動起歡快的小火苗。
海生幫我架好砂鍋預熱,“海哥,幫我把避孕套挨個扒皮兒,剩6個不動就行。”
我在旁邊用剪刀剪姜末,反正手邊有啥用啥,直到我把姜末剪完后海生也只扒完一小半杜蕾斯,于是我袖管一擼加入陣營。廁所里,姜末旁,兩個大老爺們兒就蹲在地上瘋狂的扒避孕套包裝,其中一個還懷著孩子。
得虧小雨沒看見,不然我黃泥掉褲襠不是屎都是屎。
“先下避孕套進砂鍋,后下姜末。”我邊從老木藥柜里拿502膠水,邊指揮海生干活。
海生很好奇:“為什么先下避孕套?”
我攥著一把502膠水自然而然的道:“套上有油。”
馬桶又嗷嗷不愿意了:“你倆炒菜呢?!”
避孕套上的潤滑油在砂鍋里發出熾熱的滋滋聲,姜末緊跟其后,我拿筷子在滾燙的砂鍋里抄,鍋里爆出一股香味。一片片奶白色杜蕾斯橡膠避孕套在沙鍋里翻滾,還真幾分飯店炒螺肉的樣子。
倒進瓷磚粘合劑和502膠水,在加上三瓶sk2神仙水,我繼續在砂鍋里攪和,就像《藍精靈》里準備毒害精靈村的格格巫,就差一只阿滋貓了。
沒多久我還真有只貓,這是后話。
此時我一陣陣心疼——這特么都是錢啊!
于是我就在那里熬呀熬呀,海生一看沒他什么事了干脆去客廳繼續吃他的豐年蝦,我伸長脖子望他一眼:“別都吃完了,留點兒明天再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為了排遣寂寞打發時間,搬小凳子守在馬桶邊上,順便打個排位,正在和對方進行親切友好的菜雞互啄時,屏幕冒出來的一個彈窗新聞:
《全市馬桶大規模堵塞、溢水,地震局不排除近期突發大地震征兆》
“我去,地震?太能扯了!”這群學者早晨出門被樓上陽臺的花盆砸傻后腦勺了?
被新聞這么一攪和我也沒心思玩游戲了,看看那鍋“藥”已經粘稠如乳白色,劑量也差不多了,干脆用筷子一把給那些燒過的木頭捅進馬桶水里。
我把“藥汁”倒進一個廣口瓶,拿到大廳準備修馬桶,就在我正到處找哪有橡膠手套時,門口探進一個花衣大媽。
我震驚咋又有患者上門,大媽一句話打消我的顧慮:“你們這屋做飯咋不開抽油煙機?味兒全跑我家了。”
哦,鄰居。
“不好意思啊,我們這就——”
“哎呀,這小伙兒長真俊吶!”花衣大媽圍著海生探長問短,什么小伙子哪里人,小伙子有對象了嗎,今年多大了,大媽家有個侄女一直沒對象要不要認識認識。
海生緊張的望向我,該我出場的時候到了,我面帶微笑上前。
“介紹對象呀?好事好事!您介意單親爸爸帶孩子,不知道孩子媽是誰嗎?”
大媽像渾身過電一樣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