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大娘哼道,“怎的就不能。再怎么說,坐花轎進的門,拜的祖先,那她就是裴家人。”
“就算是弄錯了人,可門進了,堂也拜了,那就是夫妻。就是死,也是裴家的人。”
“怎的有女子,拿了休書,就直接回來的。村里幾百年,都沒有被休過的女人回娘家的。這簡直就是敗壞……”
連大娘聽不下去,打斷道,“誰和你,村里沒有被休回來的女人。”
刻薄大娘驚訝,“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連大娘說,“我們村在這里三百年了,以前就有好幾個被休回來的女人。只不過,她們選擇跳河了,所以知道的人不是很多。”
這一聽,刻薄大娘底氣硬了,“你都說了,被休了,跳河。怎的她就活得那么好,女子聲譽都沒了,還活著做什么。”
“要換是我,早就沒臉面回來。看看她,整天出門,還種地了。這是要做一家主,他弟弟還在,那輪得到她做主。”
連大娘反駁道,“這事錯的也不是她。她受了那么多罪,怎的就不能活著了。他弟還小,長姐如母,她為什么就不能撐起一頭家。”
“還有,朝廷二十年前,就說了,女子也是可以和離的。怎的,女人就不能和離,就得只能男人休妻,不能女子休夫。”
刻薄大娘一點也不認同,“是你們北邊人太不要臉了。哪有女子休夫的,這簡直是丟了女子的婦德,丟了祖宗的臉。”
龍鳳國,分南北,兩地的差異很大。南邊相對保守,北邊相對開放一些。
“女人就該相夫教子,唯丈夫為天。千錯萬錯,都是女人做了不該做的事。”
“這怪到丈夫頭上,還要和離的。那都是不要臉,不懂廉恥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就該沉豬籠。”
連大娘聽得生氣,“怎的就是女人的錯了。丈夫打媳婦,這也是女人的錯。丈夫想要……”
那邊兩桌人的爭論,玉蓮不知道,她現在只覺得很是尷尬,站在門口不知道往那坐。
她自然看到,自他們出現,所有人都看向他們,在低頭思語。
這一片人,除了幾個長見到的鄰居外,玉蓮一個也不認識,更不要說和人坐一塊。
就在玉蓮搜索那有空位置的時候,一直注意門口的水華嬸發現玉蓮他們,立馬走過去。
“玉蓮,你們過來,我娘給你們留了一桌。我娘昨天,還特意去找了小南娘,叫他們和你們坐一桌。”
二婆這實在太心細了,就為了一頓酒席,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玉蓮心里,是很感動的。
玉蓮幾人跟著水華嬸走,“多謝你,水華嬸,也替我多謝二婆。”
水華嬸帶著玉蓮來到靠近廚房的桌子,“我娘說,你們能來,她很是開心。只不過這會在家里招呼客人,就沒空過來和你說幾句。”
其實對于二婆這么看重玉蓮幾姐弟,水華嬸幾妯娌都是看不明白的。
所以對于二婆這么關注玉蓮他們,幫他們,很是費解。可出奇的是,家里的男人,也是一致的認同,并沒有反對二婆的行為。
時間不早了,快要開席了,水華嬸對玉蓮說,“你們先坐,小南娘他們估計很快就來了,嬸子還要去后廚看看。”
玉蓮點頭,“水生嬸,你去忙,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水華嬸交代道,“有事,記得找嬸子。你二婆說了,可是不能讓人欺負你們。”
玉蓮失笑,“嬸子,”今天這大好的日子,那有不長眼的會在別人家喜酒席上鬧事,不怕被人打。”
見水華嬸一直看向廚房那邊,玉蓮說,“嬸子,你快去忙,我們坐著。”
見真沒事了,水華嬸也就急往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