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幼薇是前些年平康里的花魁。后來嫁給狀元李億從了良。前些日子為李億所休,重回長安,現為女冠,投在城西咸宜觀。”
這就是裴思謙的業務能力,言簡意賅,事無巨細,全都講清楚了。
老太監滿意的點了點頭,“哦,平康里的花魁。嗯,李億,有印象,有印象……溫飛卿推薦的,被外放的那名狀元,可惜咯。怎么,你有何冤情?來,來,來,本官為你做主。”
田令孜聽得是冷汗直流,這節奏怎么忽然變成了這樣?他事先計劃好的步驟生了變數,要糟啊!可是他只是一條狗,如何敢打斷主子說話?主子現在興起,他也只能依著……
閃閃一張小嘴嘰嘰喳喳又將姐姐被劫的事情講了一遍。
老太監一邊聽,一邊點頭,“哦,哦~明白啦。小事兒啊。令孜啊,人能救出來嗎?”
田令孜現在尷尬到了極點,他心里盤算著:該來了,該來了!是死是活,就看親爹的心情了。
他嘭地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父親,孩兒愿為此時肝腦涂地,只是怕也是有心無力啊!”
“哦?”,田務澄挑著眼皮睨了他一眼,似乎臉色變得有些差。
這只狐貍還裝得挺像!閃閃將銀牙暗咬,今天一定要趁著眼前老太監高興將姐姐的下落問個清楚!
“報!”,就在這時,又有衙役入廳通報。
那衙役不認識田公公,但是他瞧見自己的長官都乖乖侍立在一旁,總還是有些眼力價的,只喊了一聲報,就住了嘴,低頭用眼角余光瞄著田務澄和裴思謙。
裴思謙垂首低頭,沒有給任何表示。田公公望了一眼,很是滿意,再次拖著死亡重金屬的聲調開了腔,“若是和在場這些人無關的事,就先退下,等本官走后再議。”
那衙役見上司連口都不敢開,知道這是大人物,嘭地一聲雙膝跪倒,“稟公公,此事正與案情有關。”
“哦?講!”
這次田務澄連眼皮都沒有抬,可是趴在他腳下的田令孜卻骨碌碌地轉著眼睛,不知道在算計些什么。
“稟公公。外面有人投案,自稱是擊鞠幫的人。”
“擊鞠幫?”,田務澄對這個名詞頗為陌生,環視四周,等待有人講解。
閃閃的嘴最快,“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劫持了我姐姐!”
田務澄哦了一聲,將右腳一撩,田令孜便哎呦一聲夸張地向后一連滾了幾個跟頭,穩住身形,“父親好大的力氣!好大力氣!”
“行了!別亂拍馬屁,解釋解釋。”
田令孜作勢想要站起,卻仿佛又是一個戰立不穩,摔得匍匐在地,“擊鞠幫的幫主是陳家大郎,兒是認得的。但是來時兒已經先行詢問過,擊鞠幫并不曾綁架魚花魁。父親可以將他們喚進來詢問。”
田令孜本就姓陳,被田務澄收為義子,這才改姓歸宗。他稱呼陳大不叫哥哥,而叫陳家大郎,就是在表明忠心,和陳家徹底劃清界限,一心一意做田務澄的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