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總跟他過不去的婦女隊長李嬸兒就第一個跳出來說:“隊長,你知道嗎?我們生產隊曾經生產過面條,可后來銷不出去,只能關門,現在你又要搞,能成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們總不至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吧?只要用心弄,我相信會成功的。
隨著人口的增加,如果不增加收入,不多打糧食,隊上只能越來越窮,有句話叫窮則思變,我們不應該總是墨守成規,要有開創性,不然大家選我這個年輕人當隊長干嘛?”
路遠拿出了隊長的威風,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一般來說,隊長有很大的決定權,只要是對生產隊有利的事情,隊長都有權決定。
只不過如果反對的人太多,就算項目開進了,別人總是跑到上面去打小報告,隊長的日子會不好過。
所以路遠,除了拿出威風壓住大家,最主要的還是要說服大家。
但他沒想到的是,隊委會一幫老家伙是曾經也跟他對著干,說來說去,就算口水都說干了,大家都不點頭。
說什么買設備要錢?還有耽誤人工,如果成不了損失算誰的?
這幫家伙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讓路遠你下軍令狀,成了無所謂,敗了你自己把買設備的錢擔起來。
手搖式面條機在當時好像要二百塊卻。
二百塊錢現在來說,小孩子買過玩具都不算很高檔。
但在當年可不得了,就算國家正式工都要半年多的工資,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路遠自己干隊長,目的是為大家謀福利,增加收入,不可能還自己掏錢擔損失。
計劃在隊委會上通不過,路遠想想干脆宣布散會。
第二天是個陰雨天,趁著不是很忙,剛好又是星期天,趕集的日子。
當年是一個星期才趕一次集,雖然窮,但總有要買賣的東西。
路遠干脆通知生產隊放假半天,有事趕集的去趕集,生產隊每戶來一個人開會,表決面條項目上馬的問題。
生產隊四十多戶人家,齊刷刷的來了四十多個人。
會議開始的時候,路遠把生產面條的好處跟大家說清楚。
當時作者家鄉面條是用麥子換,一斤二兩麥子換一斤面條,再補交五分錢。
所以路遠對大家說,每天不要生產太多,就生產兩百斤,就有十塊錢的收入,去一部分的鹽和堿的費用,至少要賺八塊。
而糧食賺下來主要就是賣麩,有了麥麩,生產隊可以發展養豬業,多養一點豬,養大了把毛豬賣跟經營站,除了有錢有糧食的收入,還可以換回毛豬票,有了毛豬票,過節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正兒八經的殺豬,不用偷偷摸摸的殺,且可以多殺一點,殺他三頭四頭,每人分過兩斤三斤的多好哇!
以前每次才殺一頭或者兩頭,有時候一個人一斤肉都分不到,拿回家一頓吃了就差不多了。
難道我們不能改變這種狀況嗎?
在路遠深情并茂,情真意切的感召下,當舉手表決通過的時候,社員們大部分都支持了他。
隊委會的幾個老家伙這回終于處在了下風。
面條項目可以上馬了,而路遠卻長舒了一口氣,覺得在集體,要干一件事真他媽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