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伴沖周圍的人大喊:“我們要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別再被他們欺騙了!”
“他們就是想要控制我們的思想、控制我們的人權、控制我們的下一代!最后徹底的為他們是從,這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區別!”
“你們快醒醒吧!不要被他們奴隸!不要成為奴隸!我們應該團結起來,為我們的理想、我們的自由奮斗!”
他們呼喚著圍觀的居民,慷慨激昂的宣講他們所做的偉大事情,企圖說服大家行動起來。
居民們議論紛紛,交頭咬耳,不知有多少人被他們說動。
人心是最難管的,一但起了頭,就會在心中埋下顆種子,而這顆種子只要有合適的時機就會發芽。
時宴打量著幾個反叛的人,面無表情。
可能是見她毫無情緒和反應,陳聰向她質問:“你見過陽光嗎?你聞過花香嗎?你難道就想一輩呆在這里嗎?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在這野蠻的規則制度之下像條狗一樣活著!”
他的話很有渲染力。
因為有在這里出生的孩子,他們對外邊一切事物都好奇。
因為這里有父母,他們想念陽光燦爛的日子,想讓孩子見識這個世界真正的面貌。
為了孩子,沒人知道他們會為此做出些什么事來。
時宴看怒氣沖沖想把他們殺之后快的張清風等人,又看跪在地上滿是抱負和理想的青年。
她沉默的講:“至少你們還活著。”
柔軟的悅耳嗓音,像拂過冗長世界的風,平靜又充滿滄桑。
它輕輕訴說著,不管你信和不信,它在陳述著最重要的事實。
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
至于離開這里,他們見識不到世界的多樣性,只有死亡的倒計時。
陳聰被她說得一愣,接著憤怒的講:“你就甘愿這么屈辱的活著?一舉一動,所想所思,必須按照別人的指示來,完全的喪失人權!”
他不認識時宴,也不知道她不是這里的人。大概以為是誰家的小孩,想將自己的思想強加于她。
時宴望著他,連眉都沒動一下。
她猶豫會兒,反問:“你們沒有父母嗎?”
這淡漠的話,聽著不像罵人。
可她就是在罵人。
時宴冷漠的講:“我是被你們的首領抓來的,他差點殺了我的朋友,并違背我的意志將我帶來這里。”
陳聰激動的講:“那你更應該憎恨他!”
“他這么做,為的是讓你們重見光明,為的是讓更多人活著。這背后可能還存在著權力、財富、榮譽,以及你們所說的人權等等因素,但都無法否定,他們讓你們活了下來,給了你們外邊流浪者所沒有的一切。”
“你……你!他們是你的仇人!”
時宴看執著說服自己的陳聰,又看沒有打斷他們談話,叫人把他們野蠻拖走的秦嶼。
“你們與他們的區別在于,他們的權力讓你們擁有和平,而你們為了權力需要犧牲和平。”
她這句話,瞬間讓周圍的議論鴉雀無聲,居民們都陷入深刻的反思。
他們是平靜日子過久了,忘記了外邊的水深火熱,以為生命強大到可以抵抗秦嶼、可以抵抗喪尸,甚至是與帝國抗衡。
帝國統治這個世界近兩百年,怎么可能輕易讓出這種至高無上的權力,承認獨立帝國之外的城市?
時宴不是在幫秦嶼,她是向圍觀的人說的,把那顆可能埋下的反叛的種子挑出來。
經她這么一說,剛竊竊私語的居民們,都喊著快把他們遣送出城,甚至還主動說出跟他們走得近的人名字,要求一并將他們都趕出去。
秦嶼向張清風示意了下,在他們把人帶走,讓居民散了后,走向冷漠又透澈的女孩。
“謝謝,你的這翻話對我們幫助很大。”
她的身份與她的遭遇,使居民相信她所說的,不然換一個人,大家只會以為是他的人,不具有說服力。
他可以處理陳聰等人,卻沒法改變大家心里的想法,這會給他留下很大的后患。
畢竟,他不能長期呆在這里,沒法天天管著看著。
時宴敵視著他。“我的敵人是你們,不是這里的居民。”
在特殊任務部與倦羽組織的頻繁交手中,她認識的許多人都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