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扔下本子,嘆了口氣。
“手上那疤怎么來的?”
驀然聽到這熟悉悅耳的聲音,時宴嚇了跳。
她反頭看穿著柔軟的居家服,站在桌邊的男人。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顧凜城走進去,坐到書桌里邊。“你構思的時候。”
她才不是在構思,是在罵人。
顧凜城看她的手。“什么時候受的傷?”
時宴再次攤開手掌,收回手指,反摸手心凹凸不平的疤。“我媽砍的。”
她的話讓顧凜城微怔。
他以為是掠奪者或是誰砍傷的。
時宴回憶著遙遠的記憶。
“我們逃亡到新的地方,在安頓下來沒兩天后,在外出尋找食物的時候,她受到了感染。”
“全部人都被喪尸吃掉了,她拼命逃回來是想讓我們快走,可是她那個時候已經神智不清了。”
母親原意是讓自己拿著防身的武器逃命,但最后卻突然砍下來。
她用手擋住那一刀,趕在別人要殺她媽媽時,反手將她殺了。
時宴說得很平靜,好像這只是存在模糊記憶里不足為重的事。
顧凜城望著她沉寂的臉,掩藏著淺薄哀傷的眼睛。
沉默會兒,將桌上的本子推她面前。“略字重新寫過。”
時宴真的冷靜下來了。
她沒有為不會寫這個字而懊惱和羞赧。她根據之前顧凜城說的,把原來的錯字劃掉,重新寫上。
時宴一邊寫一邊講:“我在想,新城建設能不能只建圍墻和一些標志性的建筑?”
顧凜城靠椅背里,看每一筆都寫得很用力的女孩。“為什么?”
“這樣就能使建設和發展更具有創新性,而不是一成不變的復制帝國原有的東西。”
時宴講:“你們認為好的東西,城外的人不一定認為好。更重要的是,不一定你們給的,就是他們想要的。”
顧凜城講:“現在的建筑要以安全性為重要前提。上次夏城第五街區的事你也看到了,這是提前規劃的功勞。”
“所以你們可以成立土地規劃局,讓每個拿地建筑開發的人都要進行報備,然后按照城市的安全規劃去建他們想要大樓。”
時宴有些激動的講:“我這么想的用意的是,前期建立中心城市,可以滿足帝國建設的高端人才入住。然后他們可以在里面建立公司,維持后期建設的一切用材。如果公司或工廠需要工人,就可以再引進第二批原住民。第二批原住民即幫助新城建設,又賺到了足夠他們在這個城市生活的錢,甚至他們還會自己想點賺錢的辦法,成為這個城市先富起來的原住民。”
“總之就是,提供更多想像的空間,和更多的就業的機會。這樣大概到明年初,新城便能容納幾萬人,而不是等全部建完成后,再一舉遷入。”
時宴說完后,帶著恐嚇的講:“長官,建立一座新城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上面的領導要拖一拖,你可能就看不到人們最后入住的場景了。”
但如果用她這個方法,他就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顧凜城瞧著肆意挑釁的女孩,沒馬上回應。
時宴等不及的問:“怎么樣?是不是覺得我的點子很棒?”
“你這么說,是想讓原部落的人,成為新城的第二批原住民,盡快入城是嗎?”
“對。”時宴大方的承認。“我相信你說到做到的人品。但等到新城建成之時,你就算沒死也是日落黃昏之際。到時大權旁落,帝國上層的人要反悔,我找誰講理去?”
顧凜城看毫不掩飾的提醒他可能失去權力和無法兌現自己承諾的女孩,忍俊不禁的笑道:“你既然這么害怕,為什么不接管特殊任務部?這樣你就能保護所有你想要保護的人。”
時宴聽他這直接的話,一下怔住。
她想了會兒,輕輕的反問:“真的能保護所有想要保護的人嗎?”
答案是不能。
不管是顧凜城還是她。
時宴摸手心的疤。“權力越大野心就越大,想做的事就越多,就越知道許多事是我們無力改變的。”
她想解決食物問題,可每天都有人餓死。
她想解決安全問題,可喪尸如影隨形,迫使他們不停轉移住所。
她想尋找新的生機,可卻帶著他們全軍覆沒。
時宴看對面的顧凜城。“顧少將,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讓他們過上安穩的生活。所以你要想讓我去說服那些反派者或是流浪者誠服于帝國,我會愿意配合。只希望,你能把答應我的事落實好。”
新城建立,以帝國之力,為他們提供庇護。
顧凜城望著她墨黑的澄澈眼睛,平靜的講:“這得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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