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珂不得已重新收拾好自己去花廳迎接皇姐,不過對方今日瞧著心情不太好,周圍的氣溫都因她而降了三度。
“皇姐可有些時日沒來了,正好待會兒一起用個午膳。”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顏珂雖不清楚自己哪招惹了對方,不過笑臉相迎總歸沒錯。
相比于打扮干練颯爽的顏珂,時常需要入宮的顏瑾卻是顯得端莊優雅。
她今日挽了一頭朝云近香髻,左側別著一朵粉色芙蓉花,右邊斜叉兩支金色鏤空流云蝴蝶簪,兩耳掛著翡翠滴珠,身上穿了一件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腰封上還別著塊刻了“瑾”字的半月牙冰花芙蓉玉,再配與柳煙眉,桃花目,玉瓊鼻,胭脂唇,這位美人稱得上是傾國傾城,賽比嬋娟。
“我來不為尋你。”顏瑾姿態優雅地輕抿那胭脂紅瓷杯里的碧螺春,開門見山地告訴她來意,與其三分相像的美人便喚青纓去傳話,隨后靜坐一旁同她品茶。
“皇姐可是要接人回去?”顏珂用茶蓋撇去浮梗,細呷一口,倒真是唇齒留香。
對方冷冷一笑,擱下瓷杯看來:“我府上沒有留人之地,妹妹又未成家,斷是不能留個陌生男子在府上許久的,如今姐姐便來送他回江南。”
顏珂聽著她暗含敵意的語氣,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么很嚴重的事情,只是現下想不起來,她便當作是唐頤又在作妖,出聲解釋:“先前受傷精力不濟,妹妹倒是給忘了這茬,若不是皇姐提醒,此事傳出去定有影響……”
這邊周旋之際,青纓已經小跑著來了潤玉軒,彼時池幼璟正在同男婢文沐學習如何梳女髻,卻見顏珂身邊的一等宮婢過來稟報:“請公子隨奴婢前去花廳,望舒公主要見您。”
聽聞此話,池幼璟手上一抖,木梳便驚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待公子來時,已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今兒個頭發半束,別以鏤金羊脂玉頭釵,未施粉黛,卻白面嬌顏,俊美非凡,一身淺白繡花玉蘭廣袖交領云袍更襯得他越發矜貴溫柔起來,似那芝蘭玉樹,舉世無雙。
他銀色的封腰上系著枚與望舒公主相同款式的冰花芙蓉玉,上面刻著“璟”字,無論誰都能瞧出這是一對來。
顏珂便識相地離了花廳,讓這兩人好生相談,青纓與她來到花園內的涼亭小憩,卻是不解:“殿下為何讓池公子與長公主獨處?”
“他們本就是一對璧人,何故打擾呢?”
“奴婢還以為他是殿下的新寵……”
顏珂不免輕笑著伸手敲了下青纓的額,說:“瞎想什么呢,我還小,不懂的。”
“是是是。”青纓卻是無奈又寵溺地附和,才不信她不懂。
那邊的池幼璟朝座上的貴人恭敬地行禮,道:“草民見過長公主,公主殿下金安。”
這一句話,便已彰顯兩人疏遠的情分,顏瑾起身想扶他起來,卻被躲開了手,她只好作罷,自尋話題:“坐吧,近來可好?”
“一切安好,”池幼璟淡漠一笑,取了腰間的玉佩還她,“此番便是物歸原主了。”
“留作念想吧。”顏瑾未接,眸里的神色有些復雜,她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決絕,倒是枉費自己一番精心打扮了。
溫潤的佳公子便將這玉佩擱在桌上,卻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便說:“若無它事,草民便退下了。”
“等等……”顏瑾叫住他,她雖氣憤昨晚的事,聽聞顏珂回府后便連忙扔下手頭的工作出宮來尋他,但見著了舊人,自己又什么也質問不出來。
她與他早斷了情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