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在鐘傾夜的屋子歇下,又怎的會與你——你莫不是誆我?”她就說為什么皇姐一臉敵意,她只記得姓鐘的說對方派人來探聽虛實,而后便什么也記不清了,若真與面前人有了肌膚之親,她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兩人原本就是逢場作戲,又怎能真情實意?荒唐,當真是喝酒誤事!
“殿下若是不信,奴家便幫您回憶。”池幼璟湊上前來,美目瀲滟,又些微泛紅,估計在顏瑾那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想找個什么契機發泄一下。
顏珂便順勢拉他入懷,輕嘆:“我信,你想哭就哭吧,別作賤自己。”
他登時紅了眼角淚崩,埋在對方的懷里泣不成聲,雙手摟得人很緊,仿佛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依靠了。
“殿下……”
明艷溫軟的少女便伸手揉揉他的頭,無奈又心疼地回應:“我在呢,念安。”
一句我在,勝過所有安慰。
池幼璟甚至貪婪地想,如果他是先遇見了顏珂,現在會不會有所不同?
罷了,人是要懂得知足的……
良久,那位梨花帶雨的公子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清淚,便退離些距離,羞赫道:“是奴家冒犯了,還望殿下恕罪。”
“人之常情罷了,”顏珂并不在意,她拍拍對方的肩,笑容里帶著安慰,“下去歇息吧,待你仔細想過后再來尋我,我隨時都有空的。”
“是。”池幼璟優雅地施以一禮,知道她說的是回江南的事情,不過現下他情緒尚且波動,不好理智作答,便先回了潤玉軒。
無所事事的顏珂便扶著腰回了坐北朝南的曦苑睡覺,雖然這傷勢已然大好,但她還是不能久坐和久站,得再休養個幾天,如此她倒是能好生想想下月初母君的壽辰送什么禮物了。
都說女人四十一枝花……要不送玫瑰?
大汝地大物博,氣候宜人,與古華夏的疆域差不多,玫瑰又多在華北地區生長,據史書記載,它在平陰栽培開始于漢朝,至明萬歷年間《續修平陰縣志》載有:《竹枝詞》曰:“隙地生來千萬枝,恰似紅豆寄相思。玫瑰花開香如海,正是家家酒熟時。”而在大汝,又恰巧有個平陰縣,這不就巧了么?
思及至此,顏珂的睡意瞬間沒了大半,她便寫了張條子綁在鴿子的腿上,隨后開窗讓它飛去送信,待到暮色四合,姿影綽綽,她才收到了對方的回信。
信的內容記載了平陰縣的位置以及盛產玫瑰的小鎮,不過此花在當地并無大用,且都是野生,這倒是令顏珂感到詫異。
看來這個架空世界并非當初的古華夏,兩者雖有相同之處,但大抵是有所小異的,她不免從中看到了商機。
等用過晚膳,一番喬裝打扮之后顏珂便悄悄出了府前去清懷樓議事,花了個把時辰才回來,剛行至府外長街,卻見有人從后墻那躍出,正好落在她身邊,一個照面間她便出手制敵,將人狠狠劈暈。
這時,府中的護衛也跳了出來,他們見到喬裝打扮的顏珂后趕緊行禮:“殿下金安。”
她便擺擺手,將賊人交給這些護衛處理,隨后詢問:“府上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