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珂心知話里有坑,便迷離著雙眼裝醉:“兒臣不勝酒力,只覺人影恍恍,雖然看得不太真切,但知各位公子的表演是極好的,他們各有千秋,不失為驚才絕艷,兒臣一紈绔子弟便不多作評價,鼓掌叫好就是。”
“倒真是個不成器的丫頭,平日里都是讓望舒給你慣的。”女帝一臉無奈,語氣卻是溫和的,被點到名的顏瑾便起身給自家皇妹開脫:“母君,長陽才年芳十八,素來是嬌寵著養大的,性子自然率真任性些,兒臣身為皇姐理應要多照顧她一點。”
“瞧著你倆手足情深,孤心甚悅,不過她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你要少慣著她的孩子氣,給她相個正君才好。”這話無疑是挑明了女帝的心思,在座的眾人聽聞后都神色各異。
顏珂更是繼續裝醉不想摻和,她那好皇姐只得應聲拖延:“兒臣明白了,不過還得長陽喜歡才是。”
“孤瞧那鎮國將軍之子與唐太傅家的小公子不錯,且與長陽年紀相仿,不知兩位愛卿意下如何?”女人到了中年就愛操心自家孩子的婚姻大事,女帝也不例外,她知道顏瑾在幫忙打掩護,索性就繞過倆人開門見山地問臣子。
陶淑玉是知曉自家小子心事的,她便起來抱拳行禮,說:“犬子在長陽殿下身邊陪讀多年,倆人也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過情之一事老臣可做不了主,得看殿下與小兒的意思。”
“你倒是開明,唐愛卿呢?”
唐毓樂得再與皇家結成一門親事,自然是想幺兒唐胥當駙馬爺,所以當下便站起來笑容和藹道:“小兒雖然性子愚鈍,但也算秀外慧中,最會體貼人,今日有幸得陛下賞識,微臣自然高興,又怎會拂了陛下好意?”
“如此甚好。”女帝很是滿意兩位愛卿的回答,她還用余光看向坐在位置上裝醉的美人,好像在說,為娘給你選的人不錯吧?趕緊回個話!
顏珂權當沒看見,干脆多喝幾杯酒醞釀醞釀,打算待會兒耍個小酒瘋來將此事攪黃,可還未等她裝瘋賣傻,女帝直接發話道:“既然兩位愛卿都無異議,長陽你日后便與兩位公子多相處些,正君就從二位中選出來。”
這下可謂是左右為難,趕鴨子上架了,她沒想到女帝會這么直接了斷,只能硬著頭皮道:“兒臣……兒臣覺得此事尚早,況且兒臣已有心悅之人。”
“哦?說來聽聽。”女帝眉稍微挑,似乎頗感興趣,她沒想到自己這個多情浪兒竟也能有心上人。
顏珂只好把鐘傾夜搬出來救急:“他是清懷樓的花魁,兒臣非他不娶。”
“荒唐!”女帝的臉色瞬間一沉,重重拍了下扶手,嚇得眾人大氣都不敢喘,“放著明珠不要非把魚目當寶,孤看你是越發放縱了,今日之后你就禁足長陽府,等想清楚正君之選再出來!”
顏瑾趕緊起來維護:“母君息怒,皇妹只是喝糊涂了,她斷不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待她酒醒自然會明白母君的良苦用心。”
“那你便將她帶下去醒酒,問問她到底怎么想的。”女帝面色稍霽,也不是故意要為難顏珂,只是花魁難登大雅之堂,斷不可坐上長陽府的正君之位,否則一干臣子光是進諫就能批死顏珂。
她又怎能容忍他人對自己的女兒指手畫腳?所以這正君必須得是重臣之子,至于側君與妾位愛誰誰,她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