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阜河長約二百余里,單憑穹山本地人來筑堤人手極其短缺,且不說還需要運送原材料此事的人手,就算向鄰縣借人,正值汛后復產之時,怕是也沒多少人來幫襯。”
顏珂贊同地點點頭,繼續聽這些大佬們討論。
另外一位負責物資的次三品侍郎李山瑤補充道:“許大人說的不錯,人手短缺只是其中主因之一,其次還有物資供應不足,咱們船上現有糧食一千石,算上提前走陸路撥去穹山的糧食共三萬石,若按一人能節儉吃30天來算,也僅供穹山縣現在的人數吃一個月,要是再加上借來的人手以及筑堤工期,這點數目怕是遠遠不夠。
另外筑堤的用具僅有千余份,防疫物品八百,被褥藥材六百,還有其它所需品林林總總共兩百,物資缺口大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于是顏珂喝口茶歸納起來:“所以擺在面前的有兩個問題,人手和物資,你們可有解決之法?”
其中一位工部下管的水部五品侍郎站出來說:“回殿下,咱們既是要以工代賑,何不以此招攬流民過來充當人手?另外總轄江南的應天府就在汴陵,屆時通過府尹大人與汴陵那些商會交涉募捐一事,總歸還是能補點糧食出來的,何況還沒算那些鄉紳惡豪,若是稍作打壓,他們也能吐出不少東西。”
許薇卻是有不同意見:“這事說的輕松,要是好實施的話穹山也不會淪落至此,公主,依卑職所見,當務之急是要先從貪官污吏與土豪鄉紳入手,屆時到了汴陵還請公主殿下撐腰鎮場。”
“這是自然,”顏珂表態,給這些女官吃了顆定心丸,“若你們拿出切實可行的方案后又得民心所向,本宮定會借機整肅應天府。”
此話雖狂,但隨行的幾位官員深知這位殿下頗得女帝和長公主的盛寵,即便她大鬧了應天府,最后的處罰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揭過便作罷。
更何況離京前上面那兩位主子已經有意洗牌江南,而長陽公主便是這破局之人。
畢竟江南這些年上交的國稅可是一年不如一年,而此地的官員卻個個富得流油,也該放放血了。
至此,幾位官員商定了五項具體的安排,一是凝聚穹山潰散的民心,齊力抗災筑堤,二是拉攏當地豪紳,以免內訌鬧官,三是交涉鄰縣相助,穩住當下局面,四是募招附近流民,完善后勤之需,最后才能磨刀霍霍,大宰那些袖手旁觀的貪官商會。
前面這幾點無疑是為地利與人和準備,最后一點卻需要以此為前提等待時機,再利用顏珂先前設好的局去開刀見血。
所以在糧食用盡之前,前面三點必須做到,也就是說,大家僅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來解決穹山縣現在的基本問題,才能去面臨今后的發展問題,可謂是壓力山大。
但每個人都沒有退縮之意,因為她們深知若是此事干得漂亮,那可就名載史冊,流芳百世了。
要知道大家都不是佛祖圣人,既然不為牟取百姓之利,又勞心費神全力為民,那么求個好聲譽也無可厚非。
待顏珂敲定了她們再度完善后的方案,外面已是晌午時分,她便擺擺手散會,吩咐大家好好休息,隨后去自己的房間陪陶晟儒用了午膳。
這樣經過七日的行程之后,“天下富庶第一城”汴陵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