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人聊了一會兒天后,女帝的精神氣明顯好轉起來,她還難得喝下一些清粥,午膳也吃了不少。
待她繼續歇息之后,皎潔如月的望舒殿下不免牽住自家皇妹的手細說:“母君這些時日來最掛念的便是你,怕你在外面風餐露宿,吃不飽穿不暖,如今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陪陪母君吧。”
“我知道的,皇姐,”明媚如春的長陽公主則是俏皮地眨眨眼,告訴她,“我會住回曦禾宮,等母君病好才走。”
“如此甚好,有你照看母君我也不至于分身乏術了。”顏瑾盈盈一笑,倒是少了幾分清冷,多了絲絲溫婉,如今偌大的宮中暗流涌動,她只信長陽能護好女帝的周全。
寒暄一會兒后,長公主便又去忙了,顏珂則是喚來安插在女帝寢宮的暗衛詢問一二:“陛下生病前都與什么人接觸過?”
“回主子,陛下與徐太師、唐太傅、陶將軍皆有往來,但這些人過來拜見時并無異常。”普通到讓人記不住相貌的暗衛恭敬地稟報著這一切,顏珂也相信在他的保護下女帝不會遭到暗算,那么,是誰在暗中操縱?還是說只是巧合?
思索無果,她只能吩咐其繼續留意女帝寢宮內那些人的動向,一旦發現可疑的人就仔細盤問,絕不錯過一個。
交代完這些后顏珂回了趟長陽府,帶著夫君住進了曦禾宮,青纓原本就是這宮里的老人,所以輕車熟路地安排好了大小事宜,半夏則是跟長陽再去給女帝診一番脈。
“殿下,說來奇怪,陛下的脈象分明平穩有力,可卻日漸消瘦,半夏原先以為陛下是中了什么巫蠱,但仔細診脈之后并未查出異常,恐怕……是中了某種厭勝之術。”
身量見長的小姑娘神色凝重地告訴那位矜貴的公主一個不好的猜測,這種厭勝之術已經不是她能化解的范圍,所以她現在只能暫時施針穩定住女帝的病情,卻并不能根治。
顏珂的臉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她點頭應道:“我會讓人去查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本就是醫者的分內之事。”半夏笑容純粹,心中有著仁義大道,與天下的庸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美人復而眉眼微彎,伸手獎勵似的揉揉她的頭,然后開始派人去調查宮中有誰在使用厭勝之術。
所謂厭勝之術,就是用稻草、木頭或絹布做成的小人偶,人偶上面會寫著仇家的生辰八字并施以詛咒,這樣仇家就會得到人偶所遭受的折磨。
以目前的狀況看來,女帝很有可能被誰詛咒了。
顏珂的眼里微微蒙上一層陰翳,玉指緊攥。
如果被她知道是誰干的,將其大卸八塊都算大度!
很快,兩日后在被所有人忽略的冷宮里,禁衛軍找出了落魄侍君藏起來的稻草人。
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呆了十幾年的憐侍君見事情敗露忍不住癲狂大笑,然后狠狠撞死在柱子上,什么也沒說。
表面上看女帝這次的病得到了化解,但如此輕而易舉,實在是令人心生疑竇。
且不說憐侍君為何要現在才報復女帝,單憑他自殺這點就已是相當詭異,就好像他早知道自己的下場一樣,那死前的癲狂大笑與其說是事情敗露之后的妥協,倒不如說是任務完成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