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口抽完了一顆煙,衛燃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了看正面戰場,隨后趕緊縮回來,繼續等待著牧師湯姆回來。
然而,這一等便是半個多小時,不但湯姆沒回來,就連那兩個也印象還不錯的擔架兵都沒回來。
他們不會出事了吧
衛燃心頭一沉,冒險站起身左右看了看,猶豫片刻后,跳出散兵坑便往回跑。
繞過滿地的焦土和殘破的尸體以及大大小小的彈坑,當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回灘頭登陸場的時候才發現,這里已經建造了一個看起來足夠安全的掩體,甚至在這掩體后面,還有一個臨時的戰地醫院。
但此時,這做并不算大的醫院附近卻有個極為顯眼的炮彈坑,那炮彈坑的周圍,甚至還躺著尚未來得及抬走的尸體。
而牧師湯姆,此時正和擔架兵蘭迪合力抬著一個不斷哀嚎的傷員往臨時搭建的手術室跑。
“怎么回事”衛燃追上湯姆之后大喊著問道。
“炮擊”
牧師大喊著回應道,“剛剛有兩發炮彈落在了戰地醫院附近亞當死了,還死了好幾個醫生維克多,快去手術室幫忙”
衛燃看了眼擔架上的傷員,再看看一臉悲痛的蘭迪,二話不說便沖進了臨時手術室。
這所謂的臨時手術室,說白了就是加了頂的大號戰壕,除了相對安全一些,環境并不比外面好多少,甚至因為距離海邊過近,地面上都已經積攢了一層足以淹沒腳面的渾濁海水。而在稍遠一點的墻角,甚至還有一臺抽水機在一刻不停的工作著。
在這并不算大的手術室里一共擺著四張床,但忙著做手術的醫生卻只有兩個,剩下的兩張床上躺著的傷員僅僅只是掛上了血漿扎了嗎啡。
衛燃剛剛走進來,一個女護士便語速極快的大聲問道,“能做腹腔手術嗎或者截肢手術”
“都能做”衛燃趕緊回應道,“但是更擅長截肢。”
“上帝保佑快過來”
這名女護士立刻給衛燃送過來了一套手術服,幫著他穿好之后,立刻將那名身上還穿著手術服的傷員衣服剪開,露出了被壓脈帶禁錮的斷臂傷口。
“我已經用過嗎啡了”
這名受傷的醫生冷靜的說道,“現在我需要縫合血管和”
“現在我是醫生,躺好。”
衛燃堵住了對方的后半句話,用手術刀試了試傷口,見對方果然沒有痛覺,立刻開始了粗暴的救治程序。
如果排除周圍的環境和不斷傳來的英語交談,這里和當初柏林毛奇大橋邊的小診所幾乎沒有什么兩樣,最多也就是這里不缺醫療物資,同時衛燃的經驗更加豐富了一些罷了。
在那名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護士的幫住下,一個個傷員被抬上手術臺,在經過救治之后又被迅速抬走。腳下渾濁的海水也漸漸被滴落的血液染紅,順帶也讓這間簡陋的手術室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