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外面的炮聲漸漸變得稀疏,交火的聲音越來越遠,但送來的傷員卻絲毫沒有減少。
當他幫一名傷員摘除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從眼眶脫落的眼球之后,那名護士立刻說道,“維克多醫生,我們該換地方了。”
“換地方”衛燃茫然的看了眼對方,然后又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此時這手術室里就只剩下了自己和那名幫忙的護士。
“跟我來”這名護士話音未落,已經拎起醫療箱第一個離開了手術室。
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而周圍也已經多了不少物資補給,甚至一些傷員,此時也排著隊,等待著搭乘登陸車返回相對安全的戰艦上。
跟著那位女護士摸黑往前走了一兩百米的距離,衛燃發現,這里已經修建了一座臨時的戰地醫院,周圍甚至還有推土機和挖掘機在忙碌的修建著掩體和戰壕。
“你可以在這休息一下”那名女護士把衛燃帶到了一個帳篷門口,“這里是海蜂營的宿舍,等下我給你送些吃的喝的過來。”
“謝謝,謝謝。”
衛燃道謝的同時,也鉆進了帳篷,隨后便發現這里面的三個人竟然全都是熟人。
這里面除了牧師湯姆之外,擔架兵蘭迪也在,但最后那個熟人,卻是當初因為衛燃救了黑人而拿槍指著他的推土機駕駛員,那個光著膀子的士兵。
只不過,這貨此時胸口上橫著裹了一圈紗布,以至于看起來就像是穿了件女士吊帶抹胸一樣有些不倫不類的滑稽。
“看看誰來了”
這名依舊光著膀子的士兵丟下手里的撲克牌,隨后又關閉了身邊的收音機,一臉嘲諷的說道,“湯姆,蘭迪,他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可恥醫療兵就是他把寶貴的藥品浪費在了那些黑人身上”
“再說一遍,我可不覺得那是可恥的。”
衛燃看了眼神色尷尬的湯姆和蘭迪,自顧自的在一張床上坐了下來,一邊脫掉身上被血液浸透的手術服和軍裝一邊說道,“當然,我也不認為你現在還敢把用槍指著我。”
“馬歇爾,夠了”
湯姆此時到像個十足的牧師,“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們所有人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
“在醫生的面前也是平等的”擔架兵蘭迪追加了一句,“馬歇爾,你該像維克多道歉的,他今天救了不少人。而且說不定明天你就需要他的幫助呢。”
“應該他向我們道歉才對”馬歇爾固執的說道,“他該去黑人那邊的帳篷休息”
“你是馬歇爾”衛燃詫異的看著對方,他千算萬算,可絕對沒想到這個曾經拿槍指著自己的混蛋是馬歇爾
“你聽說過我”
馬歇爾一臉嘲諷的看著衛燃,有意無意的展示著胳膊上,由兩個交叉的轉輪手槍以及一顆帶著牛仔帽的五角星組成的紋身,在這個紋身的下面,還有個“rebertheao”字樣的飄帶紋身。
僅憑這個紋身就知道,這個固執的混蛋肯定來自德州,因為在進入這場戰爭之前,衛燃就不止一次的分別從卡堅卡和馬卡爾的嘴里聽說過,那句rebertheao記住阿拉莫是得州獨立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