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半履帶摩托強大的越野能力,接下來十幾公里的路程,除了叢生的灌木和隨處可見的大蚊子實在有些折磨人之外,到是并沒有浪費多少時間。
在連續翻過了兩座并不算高的矮山之后,衛燃掃了眼導航地圖上不到兩百米的直線距離,一番環顧之后收起了半履帶摩托,拎著獵槍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了森林。
不久之后,他便看到了那兩塊標志性的大石頭,以及依托著這兩塊三米多高的石頭建造的木屋。除此之外,這座看起來很有年頭的木屋周圍還搭建了一圈銹跡斑斑的鐵絲網,甚至房頂上還鋪著一層幾乎快要銹爛的彩鋼瓦。
用鐵絲網保護久無人居獵人小屋似乎是芬蘭獵人的通用操作,起碼在已經拍成電影的暴風雪小屋,當初去的時候也是這么個操作。
不過,相比那座小屋,這里顯然已經荒廢了太久,不但鐵絲網圍欄大門上的掛鎖已經徹底銹死,就連上面掛著的那個鐵皮警告牌都已經模糊不清,僅僅可以勉強看出來,上面隱約寫著“私人領地”的芬蘭語字樣。
繞著鐵絲網轉了一圈見沒有什么人類活動的痕跡,衛燃思索片刻后,換上了金屬本子里的德軍靴子,將自己的鞋子放在一邊,然后這才輕而易舉的翻過了鐵絲網。
沒有急著走進大門,衛燃先打開了木屋左邊的棚子。
出乎他的意料,這木頭棚子雖然外表看著破爛不堪,但起碼這倆棚子里倒是格外的整潔,不但兩邊都壘砌了一道石墻,頭頂甚至還能看到涂著紅色油漆的工字鋼房梁,就連地面上,都鋪著平整的石塊,但最重要的是,這里還停著一輛蓋著帆布的半履帶摩托
輕輕掀開落滿灰塵的帆布,衛燃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看得出來,這輛車被保存的很好,不但底盤被原木架了起來,兩邊的履帶上還殘存著大量的油泥。而在靠墻的金屬架子上,還擺著幾個同樣落滿灰塵的油桶,以及一個明顯二戰后生產的燃油發電機。
“看來這里并沒有被他們放棄”
衛燃暗自嘀咕的同時,重新蓋上了充當車衣的帆布,隨后又細心的清理了自己留下的手印,這才退出左邊的棚子。
走到木屋右手邊的木棚門口,衛燃打開木門之后發現,這里和左手邊的木棚結構上并沒有什么區別。而這里面堆積的,也都是些諸如水泥或者彩鋼瓦乃至焊條、釘子之類的建筑材料,其中一個保存的相對完好的焊條包裝盒上,還能勉強看出來生產日期是2013年。
后退關門,衛燃最終站在了木屋的門口,取出一直放在食盒里的開鎖工具,輕而易舉的捅開了糊著一層油泥的鎖眼。
“吱呀”一聲,隨著木門打開,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唯一的區別,也僅僅只是頭頂的棚子上多了一盞電燈,并且不多的家具都被塑料布蓋著罷了。
除此之外,正對著壁爐的墻壁上,還掛著十幾個相框。這些相框里無一例外,全都是昆廷等人的合影,并且每個相框里的照片上,還都標注著合影的時間。
順著時間一張張的看過去,第一張合影來自1945年,照片里還有一臉和善的康坦。照片里的四個人腰上圍著浴巾,手里拿著酒杯,昆廷的手里,還額外攥著經過延長的相機快門線。
等到了1946年的合影,照片里已經沒有康坦了,昆廷三人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反而多出了一絲絲的哀傷,旁邊則多了一張康坦的單人照。
繼續往后,從1947年一直到1957年,照片里三人的身邊漸漸的多了女人,然后又多了孩子,合影的背景除了這座木屋里的壁爐,還多了一家皮草商店,他們的身上的服飾,偶爾也變成了西裝又或者極具拉普蘭特色的芬蘭傳統服飾。
這十年里,照片里的昆廷、蓋爾在一點點的變老,多里安也變的越發成熟。同時環繞在他們四周的小孩子,也越來越多。
然而,標注著時間的合影也到此戛然,1958年,這些人再也沒有拍過合影。
接下來再次出現的照片只剩下了昆廷一家的合影,其上的時間標注,則是196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