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彈匣被打空,菲利克斯將沖鋒槍甩到一邊,用雙手捂住了包裹著頭巾的臉。
衛燃嘆了口氣,無聲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舒展身體躺在臭烘烘的飛行服上,任由朝陽灑在了自己的身上。
當他再次睡醒的時候,太陽已經將大半身體都沉入了地平線,沙漠里的溫度也開始一點點降低。
而在沙梁另一側的菲利克斯,卻在盯著手中的罐頭看了許久之后,動作緩慢的給沖鋒槍換了新的彈匣,拎著罐頭繼續朝著北偏西29度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明天吧明天該和菲利克斯談談了”
衛燃再次按下快門之后,這才穿戴好衣服,拎著獵槍再一次跟了上去。
這一夜,菲利克斯僅僅只走了最多三公里的距離,便在攀爬一道沙梁的時候,打著滾從最高點一頭栽了下去許久都沒有爬起來。
片刻之后,跟在后面的衛燃也爬上了沙梁,在月色中看著那道抱著腿慘叫的人影,猶豫了許久,終究沒有湊上去,僅僅只是趴在沙梁上,隔著風鏡靜靜的看著。
時間過了足足一個多小時,菲利克斯毫無征兆的打開了一直沒用過的手電筒。
并不算明亮的光芒下,他像是放棄了所有的掙扎一般,近乎粗暴的打開了最后那盒象征著希望的罐頭,粗暴的將里面的湯汁和肉塊全都灌進了嘴里。
“當啷”
菲利克斯將清空的鐵皮罐頭盒狠狠的丟出去砸在了一塊風化的石頭上,全然不顧被罐頭皮劃傷的嘴角,仰頭躺在沙子上喘著粗氣,卻是再也
沒有爬起來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上的彎月一點點的移動,最終被天邊的魚肚白隱去了身形。
片刻后,火紅的太陽從一座沙丘后面探出了頭,將溫暖的金色光芒公平的灑在了衛燃和菲利克斯的身上。
直到太陽徹底升起來,就當衛燃照例拍完了一張照片,準備現身和對方談一談的時候,菲利克斯卻渾渾噩噩的爬了起來。
見狀,衛燃立刻又縮回了藏身的沙梁,冷眼旁觀著對方艱難的站起身,拄著打開了折疊槍托的沖鋒槍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向了不遠處的罐頭盒。
可惜,那罐頭盒里早已沒有了任何能吃的東西。
頹然的丟到罐頭盒,菲利克斯看了眼手腕上指北針,辨明了方向之后,竟然再一次走向了北偏西29度的方向
見狀,衛燃再次按下快門,隨后取出食盒與油桶,坐在前者只要回頭就能看到的沙梁上,一口一口的吃著早已吃夠了的士力架,一口一口的喝著似乎永遠都不夠的澹水。
等他收起油桶與食盒時候,菲利克斯已經走出了幾十米的距離,眼瞅著便要繞過一座巨大的沙丘。
瞇著眼睛看了看已經散發熱浪的太陽,衛燃猶豫片刻后,取出放在鐵皮罐頭盒里的腕表和指北針,以及那塊從來昂的尸體身上搜刮來的金板裝進被清空了一層的食盒,隨后又包上頭巾戴上風鏡,舍棄了沉重的飛行服,拎著獵槍追了上去。
他的速度自然要比似乎腿腳受傷的菲利克斯快上不少,不過,當他同樣繞過那座沙丘的時候卻發現,菲利克斯竟然瘸著腿小跑了起來。而在他的正前方,竟然出現了一片影影綽綽模湖不清的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