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賽知道我們兩個準備結婚的時候,還帶著他的朋友狠狠教訓了我一頓。”古力耶唏噓的說道。
“后來我跟著古力耶來到了因塔”
西達握住古力耶的手繼續回憶道,“那一年我哥哥工作的煤礦也發不出工資了,然后他帶著他的孩子和妻子搬到了哈巴羅夫斯克,直到92年年初的時候,他才自己回來,反倒把他的妻子和孩子留在了哈巴羅夫斯克。”
“他回來之后不久就去了沃爾庫塔,還是在煤礦工作。”
古力耶接過話題說道,“那時候我也失業了,而且西達還懷著托尼亞的姐姐。他雖然把我罵了一頓,但還是把我們一家接了過去,并且一直到薩沙出生才放我們回因塔。”
“后來有一天,我哥哥突然塞給我五千美元,在當時,那可是一大筆錢。”
西達嘆息著說道,“他讓古力耶帶著我離開因塔,去莫斯科,去彼得堡,哪怕去喀山或者去哈巴羅夫斯克這樣的城市生活都行。”
“你們沒有離開”穗穗忍不住問道。
“我們去了,我們意氣風發的去了莫斯科。”
古力耶苦澀的搖搖頭,“但正是去了才知道,五千美元根本不夠我們一家在那里生活多久,所以在浪費了五百美元還沒找到像樣的工作之后,我們又回到了因塔。
這里雖然不如莫斯科,但那筆錢直到95年托尼亞出生的時候都還沒花完。”
“當初尼古拉先生幫大家搬到喀山的時候你們怎么不去”季馬下意識的追問道。
“那時候我們才從莫斯科回來,尹賽在離開這里之前幫我弄到了列車調度員的工作,西達也在他的幫助下,在因塔學校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古力耶說到這里攤攤手,“這總比去喀山重新開始要好的多不是嗎”
“說的也是”季馬不由的點點頭。
“我曾經問過我哥哥那些錢是怎么來的”
西達哭笑不得的說道,“他當時和我說,他在伯力的家里發現了爸爸留下的一些東西,他把那些東西賣掉換來的錢,但他可從來都沒說過的賣的竟然是戰俘的骨灰。”
“所以那些骨灰真的存在”
穗穗驚訝的問道,她可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發現的墓碑,背后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去問問我的哥哥”
西達說著從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支鋼筆和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流利的寫下一串地址和一個電話號碼之后撕下來遞給了季馬,“給他打電話或者直接去找他都可以。”
“謝謝”季馬趕緊接過了對方遞來的紙條。
“該換我來提問了”
西達給眾人依次續滿了茶,興致勃勃的問道,“你剛剛說托尼亞找了個女朋友那個姑娘叫什么名字她是哪里的”
“她是薩馬拉人,一個漂亮的白人姑娘”
趁著季馬和西達交換情報的情報的功夫,衛燃卻在看著相冊里的和尼古拉合影的年輕人,對比著昨天夏漱石發來的信件掃描件。
在這張掃描件里,除了那些看不懂的日語和俄語地址之外,還有一張合影。
在這張合影里,一群鬼子戰俘各自拿著個足有兩塊板磚摞在一起那么大的面包,另一只手上,還各自用餐叉戳著一塊足有碗口大小的牛排吃的正歡。
這張合影里誰是苦主花井勇吉,衛燃并不清楚,但他卻在這張合影里找到了一個很像西達父親的戰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