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冒死幫忙的尹琳妮,也根本沒有什么腹腔手術的經驗,她此時能在一邊幫忙,依仗的也全是她做護士的經驗。
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寶利德和米基塔的血型完全相同,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手術的成功率。
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衛燃最終還是順利縫合了腸道,清理了腹腔里的污物,順便也對肝臟上的傷口進行了力所能及的處置。
等他在尹琳妮的幫助下縫合了傷口,后者這才有時間用提前準備好的肥皂水沖洗她臉上幾乎已經結痂的傷口。
但其實,無論衛燃還是尹琳妮自己都無比的清楚,這么做最多也就只能求個心理安慰罷了。
包扎好了米基塔的傷口,衛燃將陪護工作交給了一直在外面等著的塞爾西,他自己這才有時間處理自己手腕上粗略包扎過的傷口。
“隊長能活下來嗎”臉色蒼白的寶利德在衛燃走出充當手術室的房間同時便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衛燃搖搖頭,“只能看他自己了,尹琳妮呢”。
“那邊的房間里”
寶利德指了指推拉式防盜網外面的樓道,“和她的兒子瓦吉姆在一起。”
聞言,衛燃點了點頭,接過對方遞來的香煙塞在了嘴里,任由他幫忙點上。
“你打算放過他們嗎”寶利德壓低了聲音問道。
“那些小孩子”衛燃頭也不抬的問道。
“當然”寶利德說話的同時已經抽出了腰間的納甘轉輪手槍,一發挨著一發的往里面裝上了黃橙橙的埋頭彈。
“算了,放過他們吧。”
衛燃心情復雜的嘆了口氣,原本,他以為這次是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以肆意折磨鬼子的歷史事件。
但這一路走下來,他卻后知后覺的發現,這里的每一天都是針對自己的考驗。
從那把可以取出來的抗日大刀開始,從那個行刑隊隊長的身份開始,乃至不久前米基塔兩次中槍,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考驗他、蠱惑他以最殘忍的方式砍了那些鬼子,蠱惑他對準那些孩子扣動扳機。
現如今,那些鬼子都已經被活埋在了礦洞里,但那些孩子呢雖然剛剛他已經做出了決定放過那些孩子,但卻不得不承認,他從見到那幾個小孩子開始,就曾不止一次的想過,是否要殺了他們。
良知也好,后世生長在那個和平的國度培養出來的道德約束也好,他們都在勸自己能守住一些最基本的底線。
但他仍然記得藤縣的戰壕里,那條砸在自己身邊的稚嫩手臂,以及手臂上那串被血染紅的五帝錢。
他更不會忘記,在和有個華夏名字的龐蒂亞克護士長短暫的、也是唯一的一次閑聊中,對方曾經提及過的萬人坑。
他們同樣是無辜的,可當初朝他們扣動扳機丟下炸彈捅出刺刀的那些畜生可曾有過自己此時這樣的煎熬
“最后問你一次,你真的打算放過他們”寶利德說話的同時,已經壓下了轉輪手槍的擊錘,甚至連手指頭,都搭在了扳機上。
“放過他們”
衛燃彈飛了煙頭,語氣也堅定了許多,“放過他們把它們活著送到薩蘭保爾,送到那個名叫沃尼亞的女人手里不管米基塔是否活下來”
沉默的對視中,被衛燃彈飛到墻角的香煙一直燃到了自動熄滅,寶利德這才輕輕松開擊錘,隨后從彈巢里退出一顆子彈放在了衛燃的手里,“你是隊長,聽你的。”
“謝謝”
衛燃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任由漸起的濃烈白光,徹底吞噬了自己的視野。tercss”cear”,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