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其中幾張照片的背景里,衛燃還看到了紅場,看到了馬馬耶夫崗,看到了基輔的那位祖國母親凋像,看到了貝加爾湖的藍冰,以及索契某個療養院的招牌。
在這一張張的老照片里,兄弟兩個一點點長大,尼涅爾和薩沙也一點點的變老。
慢慢的,菲利克斯和涅瓦都有了各自的女朋友,甚至涅瓦似乎最先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最終,在某一頁相冊僅有的兩張照片里,年老的尼涅爾蓋著大紅色的蘇聯國旗躺在了窄小的棺材里,滿頭銀發的薩沙也安靜的躺在了同樣窄小的棺材里,閉著眼睛,似乎在輕輕哼唱著那首伏爾加河畔的喀秋莎。
深吸一口氣,衛燃繼續往后翻閱,卻發現這一頁僅有的一張照片里,卻是一輛燒的焦黑的方程式賽車,以及不遠處一個戴著頭盔,全身起火的賽車手。
暗暗嘆了口氣,他繼續往后翻了一頁,卻發現這本厚實的相冊到了這里便已經結束了。
輕輕合上落滿了灰塵的相冊,衛燃離開房間關上了房門,隨后推開了于客廳相連的最后一個房間的房門。
和剛剛看到的不同,這個房間并不算大,僅有的一張雙人床上,擺著一個帶著火焰燒灼痕跡的頭盔和一個同樣被烈火焚燒過的方向盤,除此之外,還有個塑料皮的文件夾,以及一把傘兵重力刀上面還用金絲勾勒著尼涅爾的名字
輕輕翻開這個文件夾,衛燃不由的挑了挑眉毛,這里面裝著厚厚的一沓稿紙,其上的深藍色鋼筆字雖然略顯潦草,但卻足夠讓人認清所寫的內容。
“護巢的鷹,作者尼涅爾烏斯季諾維奇邦杜”衛燃略作停頓,繼續往下看去。
“今天,斯大林格勒航空學校的政委涅瓦同志來找我,希望我能在斯大林格勒戰役40周年之際寫一本回憶錄,回憶一下有關斯大林格勒的一切。
那個年輕的政委同志和我說,馬馬耶夫崗上將要建立一座博物館,一座紀念那場戰斗的博物館。如果我的回憶錄能在博物館建成之前寫完,說不定能送進博物館里。
說不定哈我才不在乎
不過,看在這位政委同志也叫涅瓦的份兒,看在美麗的薩沙的份兒上,我還是決定動筆試一試。
出于空軍的驕傲,出于對那場戰役以及在第二次世界大戰里犧牲的同胞和戰友們的緬懷與尊敬,我決定用護巢的鷹這個名子作為這本回憶錄的開始。對于當時的我們來說,斯大林格勒就是我們的巢,航空學校那些稚嫩的雛鷹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巢穴,在那場戰爭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但真正的開始,其實要從1933年的利佩茨克說起,當時我還只是個”
漆黑的房間里,手機的光束之下,衛燃坐在落滿灰塵的地板上,認真的著尼涅爾親手寫下的回憶錄,也在字里行間,感受到了他和德國飛行員菲利克斯的友誼。
只不過,這一切的美好,都隨著他對跳傘降落在戈洛尼德島上的回憶開始,全都變得支離破碎。
不知過了多久,文件夾里的稿紙已經只剩下了最后幾頁,尼涅爾的回憶,也大多變成了戰后和朋友們一起重建斯大林格勒航空學校時的辛苦,以及薩沙對他的支持和幫助。
然而,當衛燃翻到最后一頁時,泛黃的稿紙上還能隱約看到被淚水打濕又干涸后留下的凹凸,唯一的一張稿紙上,也出現了一行歪歪扭扭,甚至字母都重疊在一起的俄語那只保護巢穴的雄鷹,不久前飛上了他深愛的藍天。我親愛的飛行員尼涅爾,永遠的離開了我和孩子們。,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