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到毛驢另一面看了看,這邊除了同樣綁著幾雙草鞋的竹編背簍之外,還掛著兩個綁著布條的德軍飯盒、一個屎綠色的鬼子飯盒外加兩盞被木頭框架保護著的煤油燈以及一個油乎乎的美軍水壺。
“班長,這個美國水壺哪來的”衛燃好奇的問道。
“哪個”
正準備掀開背簍的覃守正掃了眼衛燃手指著的水壺,不等梁班長開口,便搶著解釋道,“我撿來的,那水壺的蓋子有螺扣不漏水,比英國人的水壺好,正好拿來裝洋油。免電這鬼地方潮的跟阿妹的褲襠縫似的,不蘸點洋油,做飯的時候想點火都點不起來。”
這破比喻
衛燃咧咧嘴,正要端起掛在木頭架子上的那兩個德軍飯盒問問,卻不想被梁班長一把抓住了手腕,“這倆寶貝可不能碰。”
“我就看”
“看到眼睛縫里可就出不來了”梁班長笑瞇瞇的說道,“少打這些紅糖的主意,這是給傷兵準備的。”
“不看就不看”衛燃干脆的往后退了一步湊到了那倆背簍的邊上他自然不缺那口紅糖,他只是好奇那些水壺里有什么罷了。
見狀,梁班長也不在意,解開其中一個背簍蓋子上的系繩,接著又取出一塊疊放的整整齊齊的油布。
知道這個時候,衛燃才看清,這背簍里除了一個不大的桉板和菜刀炒勺之類的廚具和一個搪瓷燒水壺之外,還放著一把工兵鏟、一把工兵鎬,以及一把斧頭和一把柴刀。剩下的空間里,則放著一個帆布水桶,那水桶里似乎還放著一張潮乎乎的漁網。
而在覃守正掀開的另一個竹編背簍里,除了同樣蓋著一塊折疊的整整齊齊的防水油布之外,這里面還放著一小捆不知道從哪來的甘蔗和四根最多半米長,周身裹著布條的竹筒。
這些竹筒的頂上,還各自用白色的毛筆字清晰的寫著“煙葉”、“茶葉”、“鹽巴”、“辣椒”的字樣。背簍剩下的空間里,放著的卻是兩個摞在一起的布口袋。
這就是個小型廚房啊
衛燃暗自滴咕的同時,梁班長已經拎出了一把菜刀,頗有些遺憾的說道,“這一路走一路逃,做飯的家什丟的只剩下這些東西了。”
“至少這些吃的都沒丟”覃守正說話間,已經抽出了三根小孩手腕粗細的甘蔗遞了過去。
接過甘蔗,梁班長用菜刀把甘蔗兩頭發紅發霉的位置砍掉,順手又分給了衛燃和覃守正,而那把菜刀,也被他又插回了背簍里的木頭刀套里。
三人各自在樹下的大石頭上找位置坐好,覃守正卻并沒有急著吃甘蔗,而是先把之前一直掛在槍口上的三根香蕉分給了衛燃和梁班長,接著又摘掉了身上的背包當作枕頭躺在大石頭上,從兜里掏出個小荷包,悠閑的卷上顆煙叼在了嘴里。
“守正,等下吃完了甘蔗,你去路對面撒上兩網,看看能不能抓到幾條魚。”
“我抽完這顆煙就去”覃守正瞇縫著眼睛回應了一聲。
聞言,梁班長便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和覃守正一樣,脫掉腳上的新靴子,枕著背包躺在大石頭上,慢悠悠的嚼起了甘蔗。
衛燃也同樣放下一直背著的恩菲爾德步槍和背包,順便也解下了斜挎的英軍水壺,脫掉了滿是爛泥的靴子。
拉動槍栓檢查了一番彈膛,他卻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款武器雖然彈倉容量達到了優秀的10發,但這支槍里卻僅僅只有四發子彈而已,至于自己的身上,那彈藥袋里塞著的,卻是一罐防螞蝗的666粉和一瓶防蚊油。
不死心的打開背包里翻了翻,這里裝著的,除了一頂蚊帳和兩個防蚊面罩之外,剩下的空間僅僅只有兩顆奎寧丸和一盒鬼子產的仁丹,外加出發前和鞋子一起順來的三雙襪子,以及裝在襪子里的鞋油、蜂蠟和小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