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這一路上,他們也越來越難找到搭建庇護所的芭蕉葉,即便能發現芭蕉樹甚至芭蕉林,也大多都被砍沒了葉子。甚至一些棕櫚樹都被砍倒剖開取走了含有淀粉的樹心。而這些,也無不證明,前面的大部隊糧食補給已經出現了嚴重問題。
其實不僅是他們,衛燃等人這幾天也已經吃完了之前儲備的馬肉干、魚干以及熊肉干,甚至就連他們身上各自背著的大米也早就消耗殆盡,如今也只剩下了毛驢身上還有最后一袋大米。
除了大米,連續幾天在暴雨中踩著泥水前進,所有人不但雙腿都被泡的浮腫,而且還換上了要命的戰壕足,再加上一直從頭頂的樹冠往身上落,只要砸中就拼命吸血的螞蝗,他們身上各處的潰爛也越來越嚴重。
砸的斗笠啪嗒嗒直響的暴雨中,衛燃一臉麻木的看著充斥在各處的綠色,機械的揮舞著開山刀噼砍開攔路的藤蔓,隨后又熟練的從拿著刀的那只手手背上扯下來一只螞蝗用力一捏。
他已經不記得這是離開飛機殘骸之后的第幾天,但卻清楚的記得,從那天開始,他們便再也沒有找到一個可以拿來休息的干燥環境。現如今不止是他們,就連那兩頭驢,都已經一瘸一拐的有些扛不住了。
“那邊,衛燃,看那邊。”走在第二排的覃守正抬手指著正前方的山坡,“那里是不是有個山洞”
“山洞”
眾人齊刷刷的抬頭,隨后便看到,在他們對面那座山半山腰的位置,果然有個黑乎乎的洞口
“去那里,去那里休息一下”梁班長強打著精神說道。
“走”衛燃咬咬牙,重新揮舞著開山刀,朝著那座山洞的方向前進。
然而,雖然那個山洞看著不遠,但想趕過去卻并不容易,他們首先要做的,便是要先下山穿過兩座山之間的山谷,然后再爬上去才行。
但因為連日的暴雨,這山谷里卻橫亙著一條奔騰翻涌的河流。
都沒等眾人下山,他們便聽到了嘩啦啦的水聲,緊跟著,便看到水面上不到半米高的位置,懸著一根根青綠色足有手腕粗的竹竿,這些充當扶手的竹竿兩側,則分別固定在了河岸兩側的參天大樹之上。
“我先過去”周國昌最先說道。
“小心點”
衛燃提醒了一聲,只看這條河渾濁的顏色以及河道中央被沖倒卻仍舊枝繁葉茂的大樹就知道,這條河道僅僅只是雨季的季節性河流。它的流速雖然很快,但只要抓穩了那根竹竿,就不會有什么危險。
事實也確實像他猜測的那樣,這條足有二十米寬的河道雖然看著嚇人,但深度卻只到周國昌的腰部而已。
等到周國昌順利上岸,眾人也背著竹簍,各自選了一條竹竿抓穩準備過河。
在周國昌的加油鼓勁中,衛燃幫小和尚推著毛驢最先上岸,緊跟著,在前面拽著另一頭毛驢韁繩的覃守正也和周國昌將手握在了一起。
然而,就當他一條腿踩上岸邊的石頭上的時候,那頭仍在水中的毛驢卻像是遭到了撞擊似的,在一聲凄慘的嘶鳴中摔倒,順便也露出了一根順流而下的原木
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這頭被原木撞倒的毛驢便壓倒了在它下游幫忙扶著竹簍的梁班長,緊跟著,原本被覃守正緊握著的韁繩也在他的掌心留下一道傷痕之后徹底脫手
“梁班長”
眾人異口同聲的大喊了一聲,然而,還沒等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沖過去,那頭驢和梁班長卻都已經消失在了湍急的水流之后。
“我去追他們,把充氣筏子打開丟下去,你們在山洞里等著”
衛燃話音未落,便已經甩脫了肩上的背簍和頭上的斗笠,一個躍步跳進了混黃的河道中
“衛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