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守正臉色的慘白的看著那道細小傷口中涌出的泡沫狀鮮血,整張臉上也已經寫滿了恐懼。
“守正守正”
梁班長一邊咳著血一邊艱難的呼喊著,同時,他的手也伸進了懷里,顫顫巍巍的摸出了一個用繩子拴著掛在脖子上的雙頭槍油壺。
“藥去去找,找那些藥和這”
梁班長艱難的舉起手里的槍油壺,然而,還沒等他再說出些什么,他便再次勐的咳出了一大團滿是泡沫的鮮血,臉上也浮現出了不正常的潮紅,他的嘴一張一合的翕動著,卻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但他的眼睛,卻死死的睜著,死死的看著衛燃。
“班長梁班長梁先生梁先生”覃守正聲嘶力竭的哭喊著,但梁班長能做的,卻只是把油壺放在他的手心,用盡所有的力氣按著。
“守正,守正”衛燃推開覃守正的同時,他的手中卻已經多了一支啞光的手槍。
“你你要干什么”覃守正憤怒的吼著。
“幫他一把”
衛燃盡量保持著冷靜,“梁班長傷到了肺,現在血已經流到他的肺里了,我們沒有足夠的醫療設備和藥品救他,他最終會被自己的血淹死,過程會非常痛苦。”
說到這里,他已經將手槍的槍口貼在了梁班長的額頭,“放心,我會和他說槍油壺里的事情的,也會也會帶他們活著離開野人山的。”
他這邊話音未落,梁班長終于緩緩閉上了瞪大的眼睛,那張潮紅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意。
“砰”
清冽的槍聲蓋過了湍流的河水拍打岸邊的聲音,蓋過了雨水落下的聲音,也讓覃守正發出了絕望的嘶吼,更震碎了衛燃內心最后的一絲理智。
相比當初殺死商人盧克,他即便知道那一槍是在幫助梁班長,但內心的酸楚卻依舊讓他像是吃了一團糅雜在一起的刀片一樣難受。
“我們沒時間耽擱”強忍著悲痛,衛燃用力搓了搓臉站起身,“你帶著梁班長守正。”
“什么”覃守正茫然無助的抬起頭看著衛燃。
“保存好那個油壺,那里面有一條重要情報,這是”衛燃頓了頓,一邊往下游的方向走一邊繼續說道,“這是梁班長最后的遺愿。”
“你要去做什么”覃守正慌亂的問道。
“我去找那些藥品”衛燃停住腳步,趕在對方開口之前說道,“你的任務是帶著梁班長回去,去那個山洞里,在那等著我。”
“你什么時候回來”覃守正追問道。
“找到就回來”
衛燃想了想,“最晚明天晚上,如果那個時候我還沒回來,你們就不要等我了,繼續前進吧。”
說完,衛燃不再理會覃守正說了些什么,加快腳步,沿著河岸嶙峋的怪石走向了下游的方向。
覃守正怔了怔,彎腰撿起那頂寫了無數正字的鋼盔扣在頭上,接著背起梁班長的尸體,轉身走向了上游的方向。
當他和梁班長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的時候,衛燃也再次取出排子船,冒險進入了湍急的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