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問題即便衛燃都不敢給出肯定的答桉,最終,饑腸轆轆的四人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躺在浮草之上,一邊任由暴雨沖刷著身上的爛泥和潰爛的傷口,一邊進行著短暫的休息。
而那頭毛驢,也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大口大口的吃著浮在沼澤之上抱團生長的青草。
前后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衛燃最先坐起來重新站在了齊腰深的爛泥之中,“好了,該出發了,咱們最好趕在天黑之前離開這里找地方上岸。”
“前面的人到底怎么想的,怎么會選這么一條路。”原本都已經打起呼嚕的周國昌都都囔囔的抱怨著,和小和尚色豪不分先后的爬了起來。
“兩邊的山那么陡,這片沼澤算是最好走的路了。”衛燃說這話的時候,伸手扒拉了一下覃守正,然而,對方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壞了”
衛燃心頭一顫,趕緊掀開覃守正頭上的斗笠,伸手試了試呼吸,接著又湊到胸口聽了聽心跳。
萬幸,無論呼吸還是心跳都無比正常。但是,當他把手湊到覃守正額頭上的時候,卻感受到了滾燙的溫度
“守正發燒了”衛燃憂心忡忡的說道,“快過來搭把手,把他抬到船上去。”
聞言,周國昌立刻招呼著小和尚湊過來,合力將不知什么時候昏死過去的覃守正抬進了救生筏。
“他沒事吧”周國昌頗有些畏懼的問道,言語間似乎生怕衛燃說出什么不好的結果。
“燒的很厲害”
衛燃說話間留下防雨布繃緊拴好,“這都在爛泥里走了兩天了,咱們必須趕快上岸才行。”
“走,走吧”
周國昌慌了慌,跌跌撞撞的走到毛驢的邊上,伸手幫它重新戴上了眼罩。
重新拿上充當手杖的竹竿,身體狀況并不比覃守正好多少的三人咬著牙加快了腳步,在幾乎從沒有停過的暴雨中,以那些躺在浮草上的遠征軍戰士的尸體為路標,走走停停的朝著前面繼續艱難的走著。
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暴雨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但頭頂的天空卻是一片昏沉。
三個人湊成一團艱難的點燃了僅有的兩盞油燈,將其掛在了毛驢兩側幾乎已經不剩什么東西的竹簍上。
出乎他們的預料,這飄忽不定的燈光竟然還能引來不少生活在沼澤里的小泥鰍和小雜魚。
見狀,周國昌立刻從本屬于梁班長的背簍里翻出了一把竹編的笊籬,一路走一路試圖在油燈下撈出來什么。
雖然這法子大多時候撈出來的只有早已看麻木了的螞蝗,但好歹總會有那么幾條舍得奉獻的泥鰍或者還沒長開的鯰魚被揚進救生筏子里,活蹦亂跳的打著撲騰。
只可惜,根本沒撈幾下,周國昌便沒了力氣,最終也只能將笊籬往毛驢背上的竹簍里一丟了事。
帶著對那些撈起來的小魚的期待,三個尚且清醒的人昏昏沉沉的行至半夜,那小和尚色豪卻再一次“噗通”一聲栽進了水里。
這一次,衛燃和周國昌兩人費力的將他拽出來的時候,這個小和尚卻也已經陷入了昏迷。
兩人對視了一眼,最終只能咬著牙,合力將他也抬進了救生筏里去和高燒的覃守正作伴。
“衛衛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