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衛燃樂不可支的看著正在忙著抓雞小和尚,“守正,聽說你要成為這座寺廟的住持了”
“有這個打算”
覃守正點點頭,看著遠處那片龍船花說道,“一千五百多個人啊一個團的人都埋在這了,走不了,回不去,醒不來。
我是炊事班的兵,理應當管著他們的吃喝。逢年過節給他們燒幾張黃紙,時不時的撒幾杯米酒,不管怎么說總得有人照應著他們,這種事總不能讓色豪小師父來,他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
另一方面,我聽色豪小師父說,當個住持其實挺不錯的,也不用干什么,平時村子里還會經常送些吃的喝的過來。”
“以后我也會經常來的”周國昌拍著胸脯做出了保證。
“你是來找我喝酒的吧”
覃守正開著玩笑說道,只不過無論那語氣還是表情乃至心態,都有著和他年紀不符的成熟和滄桑。
“不止喝酒,還要管飯。”周國昌笑著說道。
“昨天小師父說,你們準備把他們都轉移到那座山洞里”衛燃看著那片花叢追問道。
“有這個打算”
覃守正點點頭,“再等等吧,等局勢穩定一些,這事兒要找機會慢慢來。”
“我會幫你的”周國昌認真的表明了態度。
“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不會客氣的”
覃守正拎起灌滿酒的水壺,仔細的封好了還剩下不少酒的壇子,接著又翻出幾個搪瓷水壺裝滿了水和一口袋大米,全都仔細的裝進了竹簍里。
等衛燃和周國昌將昨天抬下來的另一壇子酒重新裝進竹簍掛在毛驢的背上的時候,堪稱酒肉和尚的色豪小師父也將抓到的幾只雞鴨裝進一個竹籠子里,并且還不忘在上面蓋了一層破爛的僧袍。
與此同時,覃守正也往那裝著酒水和大米的竹簍里放了些寺廟里種的蔬菜,這才讓衛燃和周國昌幫忙掛在毛驢的背上,可他自己,卻轉身走進了寺廟最里側的房間。
不久之后,他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套沒有軍銜的遠征軍英式制服,而他的制服手臂位置,也同樣多了一枚略顯破舊的cbi戰區臂章。
唯一不同的是,這枚臂章似乎被鮮血侵染過,所以難免帶著無法清洗掉的黑色污漬。
“走吧”
覃守正說話間拍了拍腰間斜挎的木質槍盒,頗為懷念的說道,“我記得這把槍還是盧克先生的呢。”
“換換怎么樣”
周國昌說話間,從吉普車里拿起一個近乎一模一樣的木質槍盒,“這把槍是我的,也是加拿大擼子,換你手里的那支。”
聞言,覃守正痛快的摘下槍盒遞給了對方。隨后接過對方的槍盒跨在了肩膀上。
“我們也拿上武器吧,這些年不打仗了,野人山里的勐獸也多起來了。”小和尚色豪話音未落,已經掀開佛像腳下的供桌桌布,從里面抽出了兩支恩菲爾德步槍,和幾個彈夾。
“你這和尚當的”衛燃哭笑不得的滴咕了一句,伸手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步槍。
一切準備就緒,一行四人一驢沿著曾經走過的路,避開村民進入了野人山。
和當年急于奔波相比,這一次他們臉上只剩下從容之色,言語間,也多是關于當時的回憶,以及對于遺憾的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