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滿身鈴鐺的姑娘帶領下,他們一行三人沿著這條車子開進來根本沒辦法調頭的街道一路往里走了十多分鐘,接著又匯合了另一個看起來和那個滿身鈴鐺的姑娘很熟的黑瘦小伙子,并在對方的帶領下,穿過了兩條黑漆漆的巷子,這才沿著破舊的樓梯一路往上,沿著一條走廊繼續走著。
直到衛燃都已經快要記不清來路的時候,那個黑瘦小伙子終于停了下來,抬手指著一個亮燈的房間說了些什么,隨后從那小鈴鐺的手里接過了一沓鈔票。
在衛燃聽不懂的緬語招呼聲中鉆進房間,當他適應了撲面而來的悶熱以及夾雜其中的飯菜味和些許狐臭味之后,也終于看到了一個正對著入口的破舊玻璃柜臺。
讓他頗為驚奇的是,這玻璃柜臺里竟然擺著不少二手小家電和老式的按鍵式手機以及各種型號的電池。而在臟兮兮的玻璃柜臺上,還擺著諸如電烙鐵之類的工具。
這樣的環境顯然也出乎鐘震的預料,以至于他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絲的錯愕與尷尬之色。
相比之下,倒是那個滿身鈴鐺的姑娘神色如常的用語速極快的緬語,朝著那個守著大屁股電視吃飯的光膀子男人問著什么,同時還晃了晃手里拿著的一沓緬幣。
而那個身材瘦小的男人也在回應了幾句之后痛快的點點頭,放下手里的咖喱,熱情的招呼著眾人走進了一個房間。
出乎衛燃的預料,雖然這個不知道是住家還是店面的乍一看寒酸的有些過頭,但這個只有不到十平米大小的房間卻是個格外標準的暗房。
甚至,他還在這里發現了幾臺華夏生產的海鷗牌相機,以及一臺看起來非常有年代感的彩虹牌放大機和幾個落滿了灰塵的沖片罐。
他這邊觀察這間暗房的功夫,暗格光膀子瘦小男人殷勤的打開了一個鐵皮柜子,指著里面存放的各種藥水和耗材嘰哩哇啦的說著。
趁此機會,剛剛一直在用緬語和他交流的鐘震也換上漢語解釋道,“他是個家電維修師傅,但他哥哥是個攝影師,嗯專門在醫院里拍遺像的攝影師。不過這不重要,總之半年前他哥哥因為突發心臟病去世了,這些東西都是他哥哥留下的,他雖然不會用,但是保證一樣都不少。”
“真難為你竟然能找到這種地方”衛燃哭笑不得的說道。
“我也沒想到會找到這種地方”
鐘震尷尬的咧咧嘴,“你看這里的東西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話”
“應該沒問題”
衛燃伸手從剛剛被那個男人打開的鐵皮柜子里拿出厚厚的一沓大尺寸相紙,“而且這里還有大尺寸相紙,這可是個好消息。”
“那就在這里了”鐘震再次確認道,“用不用我再找找更”
“就這里吧”
衛燃一邊熟悉這間暗房里的東西一邊說道,“我這次有不少膠卷,照片恐怕能有幾百張,需要的時間也會更長。所以鐘震,等下我開始洗的時候,你得在外面幫我守著,我沒出來的時候千萬別打開房門,不然那些膠卷可就毀了。”
“放心”鐘震說話間已經摸出了手機,“我這就叫幾個幫手過來,你安心洗你的。”
“那現在就開始吧”衛燃說話間,已經從自始至終都沒有離身的背包里取出了層層包裹的膠卷密封筒。
見狀,鐘震也帶著那個小鈴鐺離開暗房,等衛燃反鎖了房門之后,直接拔出佩槍拿在了手里,而那個滿身鈴鐺的姑娘,則將手里那一沓子現金分出一半遞給了那個光膀子男人。
后者接過現金之后倒是格外的干脆,拿上一件破破爛爛的t恤套在身上,接著又拿上玻璃柜臺的香煙,直接離開了家門,下樓勾著一個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姑娘不知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