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這么一會兒的功夫,眾人也都已經注意到了從各處的縫隙彌漫進來的黑煙。
「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費申克舉著手電筒,在筆記本上寫到,「真可惜,我本來還給我的尼涅爾帶了一份新年禮物呢。「
接過再次遞來的筆記本掃了一眼,雷茲里丟掉手里的電鉆,從包里翻了翻,揪出一盒魚子醬罐頭打開放上一把勺子,隨后在筆記本上刷刷刷的寫道,「時間確實不多了,別浪費了,一起吃點吧,這是伊萬偷偷額外給我的,我本來打算帶回去給我妻子嘗嘗的。」
這下,隨著筆記本一起傳遞的,又多了一盒魚子醬罐頭。
當這些東西傳遞到自己的手里的時候,衛燃也取出隨身酒壺放了上去。
有魚子醬有酒,眼前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他們剛剛進入戰場時在步戰車里的樣子,只不過很顯然,相比來時,大家的心情心境,或許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扯掉臉上的防毒面具,艾格尼第一個往嘴里挖了一大勺魚子醬,隨后打開酒壺的蓋子,仰頭灌了一小口,扯著嗓子大聲喊道,「維克多這酒不錯」
「謝謝」
衛燃同樣大聲給出了回應,而對方在掏了掏耳朵眼之后,臉上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隨后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了下一個人。
漸漸的,在略顯嗆人的煙塵和航煤味道中,眾人相繼摘下了防毒面具,或是挖一大勺魚子醬抿一口酒,或是扯著嗓子大聲說些什么,試圖讓周圍的人聽到。
「我不該聯系你們的」卡爾普隊長大聲的喊道,「我不該帶你們來這里」
「別那么說」
塞爾吉挖了一大勺魚子醬塞進嘴里,「最后的時間了,為什么不說些開心的事情呢」
「塞爾吉說的對」
靠墻坐在兩人中間的魯斯蘭大聲喊道,「我們該說些開心的事情,卡爾普,你還有你的工廠生產的糖果嗎給我來一顆」
「有我帶了很多」
卡爾普艱難的從包里抓出一把糖果分給了眾人,與此同時,魚子醬和酒壺也傳到了衛燃的手里。
不著痕跡的將筆記本塞到屁股底下并且收起了鋼筆,已經脫掉了防毒面具的衛燃挖了一口混雜著塵土的魚子醬,又喝了一口沾染著血跡的杜松子酒。
將酒壺和魚子醬遞給身旁的雷茲里,他又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臺隨身聽,大聲問道,「你們誰想留下點遺言什么的我相信列瓦和伊萬他們肯定會找到我們的,而且我們既然被出賣了,保密似乎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我就不用了」
艾格尼第一個拒絕了衛燃的提議,「我的科柳日娜已經死了,我沒有什么家人了,所以我就不用了。「
「讓我留下點什么吧,我才結婚,我總不能讓我的妻子一直等著我。」
雷茲里看了看小腿上猙獰的傷口,將魚子醬遞給了身旁的費申克,隨后接過衛燃的隨身聽,一番擺弄之后,按下了隨身聽的錄音鍵。
「聽我說親愛的,不要等我了,如果你能聽到這段錄音,就代表著我再也沒辦法回到你的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