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后者再次走進這個房間,她卻已經給自己包上了遮擋面容的輕薄紗巾。
「還要繼續嗎」阿拉馬特坐回辦公桌后面的位子,嘶啞著嗓子問道。
「抱歉,請繼續吧」衛燃硬著心腸說道。「我們挖出了阿廖沙和我的爸爸的尸體,把他們和馬里科夫叔叔的尸體,還有還有我丈夫的尸體,把他們全部安葬在了城外。但其他那些尸體,我并沒有挖出來,那里面爆炸物太多了。」
「這么說他們還埋在里面」衛燃驚訝的問道,「這么說那座房子的地下室」
「如果他們當年沒被那些外國傭兵挖走的話,肯定還在里面。」
阿拉馬特做了幾個深呼吸,「我只是在那旁邊修建了一個和記憶里差不多的雙層地下室,然后一邊收養那些在戰爭中失去父母的孤兒,一邊利用那個地下室偷偷做些高度酒的生意賺錢。
不過,包括那個院子在內的生意,很久之前就被其他人搶走了。現在我只想守著這間商店,將那些可憐的孩子們養育長大就滿足了。」
「被搶走了」衛燃挑了挑眉毛。「烈酒生意在車臣的利潤很高」
阿拉馬特略顯無奈的說道,「生意和樓下的那些孩子,我只能選擇保護一個。」
「阿拉馬特女士」衛燃格外正式的站起身,「我們想挖出仍舊埋在那里面的人。」
「那棟房子已經被搶走了」阿拉馬特再次提醒道。
「對」
衛燃笑了笑,一本正經的說道,「所以我需要您告訴我真正的教學樓遺址的位置,以及那座房子現在真正的主人,我要和他談談。」
「讓你的奧摩朋友去談嗎」
阿拉馬特說完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除非你能保證我和我的孩子們的安全,否則我沒辦法」
「當然能保證」衛燃下意識的說道。
「這種保證,我在20多年前就聽那些俄羅斯士兵說過。
阿拉馬特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說道,「那座房子是在大概10年前,被北郊市場的水果商人別薩羅夫搶走的,現在它在誰的手里我就不清楚了。「
「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衛燃笑著站起身,「教學樓的遺址」
「地下室二層東側的墻壁后面就是,或者從院子里的那片草坪直接往下挖也可以。」
阿拉馬特稍作猶豫之后提醒道,「總之你要小心點,那里面有非常多的爆炸物。」
「我會請專業的人來清理的」
衛燃頓了頓,格外客氣的問道,「阿拉馬特女士,有什么是我能幫您做的嗎」
阿拉馬特嘆了口氣,「如果那里面還有尸體,就好好安葬他們吧,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
「我會仔細找一找的,那么,再見,阿拉馬
特女士。」
「再見」
阿拉馬特略顯疲憊的回應了一聲,目送著衛燃離開房間,又湊到落地窗邊目送著他離開了商店。
就在走出商業街的同時,衛燃瞇縫著眼睛,抬頭看著天上刺目的陽光和湛藍的天空,只覺得原本冰涼的內心也跟著一起漸漸回暖。
眼前這個嶄新的格羅茲尼整潔漂亮,目光所及的各種建筑街景和周圍那些生活條件遠比俄羅斯「內地」要明顯高出一個檔次的車臣人,靠的卻是那位大帝每年幾千億盧布的輸血。
現如今,這座城市已經看不到半點和那兩場血腥戰爭的直接聯系,目光所及之處最多的,除了納赫喬人標志性的黑胡子,便是大街小巷各處都能看到的大帝和小卡的宣傳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