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三聲猛烈的爆炸和伴隨的震顫,他們身后頭頂的艦橋周圍也冒出了滾滾的濃煙和火光
而在這幾乎近在咫尺的爆炸中,紛飛的彈片和破碎鋼鐵也終于給這條勇敢的小船帶來了巨大的人員傷亡。
即便對此早有準備,衛燃在看到機炮上被彈片或者其他飛濺物帶出的劃痕,以及被撞毀的復進機時也難免一陣心驚肉跳,再摸一摸防彈衣后背位置劃開的破損,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身旁那個曾經送啤酒給自己的黑人。
只可惜,這個上一秒還讓衛燃不用害怕的倒霉鬼,此時他的大半邊身子已經沒了,大腿也不知道去了那里,左側肋間的猙獰傷口也讓他的臟器流淌了一地,而他那張還沾染著些許香煎土豆的黑臉上,卻仍舊殘留著他剛剛說話時樂觀的笑容。
再看看另一邊那個被破裂的艙門結結實實拍在下面的士兵,衛燃在短暫的呆愣之后,果斷的離開了根本派不上用場的厄立孔機炮,忍住暈船帶來的眩暈和不適,義無反顧的沖向了前甲板上那些受傷的水手。
幾乎與此同時,這條因為剛剛的炮擊開始減速的驅逐艦,也恰好穿過濃煙駛入了暴雨籠罩的海域。
很快,甲板上響起了急促的哨音和略顯嘶啞的呼喊,幸存且沒有受傷的士兵被集中起來開始冒雨進行管損作業。
“駝鹿你的組負責清理甲板”雨幕中,不知道是誰的大嗓門下達了命令。
“和我來”
一個嗓音渾厚幾乎天生適合男高音的男人大喊了一嗓子,帶著一隊人從衛燃的身邊擦肩而過。
與此同時,衛燃也幫一個小腿被炸沒了一節的士兵的用腰帶完成了止血,隨后將其扛起來,跟著遠處的擔架兵跑進了船艙。
放下傷員并且順手牽羊的撈到兩個醫療包,衛燃又從一具醫療兵的尸體身上換來了帶有紅十字的鋼盔,隨后便趁亂順理成章的加入了醫療救援的隊伍。
得益于這次充足的準備,他清楚的知道,剛剛那一輪炮擊不僅帶走了甲板上大量水手的生命,同時也讓這條驅逐艦的艦長埃文斯中橋失去了左手的兩根手指頭。
而他之所以強忍著暈船帶來的不適也要給自己換個醫療兵的身份,為的便是盡可能的接近艦橋找到埃文斯艦長
然而,還沒等他找到進入艦橋的機會,這條險之又險才躲進云雨區修整的驅護艦,也果然如歷史記載的一般再次開火了
緊跟著,這艘驅逐艦也再次開始轉向。而被晃的幾乎站不穩的衛燃,也被一個從艦橋上沖下來的軍士長給轟到了甲板上繼續搶救傷員。
雖然無緣得見埃文斯艦長,但這次他卻遇到了剛剛從身旁匆匆跑過的那位綽號駝鹿的壯碩水手。
這個水手身高也就一米七五左右的樣子,頭上松松垮垮的戴著沒有系帶的鋼盔,下半身是一條藍色粗布褲子,上半身是一件臟兮兮的t恤外加和衛燃同款的防彈衣。
他的身高雖然不如衛燃,但那兩條胳膊卻像是健美先生一樣格外的健壯。
不僅如此,衛燃也在他的一條手臂上看到了交叉的印第安戰斧紋身。只可惜,他的臉上不僅同樣戴著無邊框的風鏡,而且也像衛燃一樣戴著防火的面罩,所以雙方根本就看不到對方的長相。
“聽說你是印第安人”衛燃一邊給對方按著的傷員處理大腿根上的傷口一邊大聲問道。
“你聽誰說的”單手就把傷員按住的水手駝鹿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