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自己,左手拎著一盞蠟燭提燈,右手拿著的,卻是一把略帶銹跡的鋸子。而在身旁,還有個用手肘挎著籃子,瘦的皮包骨頭的老婦人,正哆哆嗦嗦的試圖將手里那把銅鑰匙捅進那把鎖住了木頭箱子的銅鎖上。
“維克多,幫幫幫幫我吧”這個滿臉滄桑的老婦人有氣無力的將手里的鑰匙遞給了衛燃。
先將蠟燭燈放在桌角,接著又將那把鋸子放在那把小鼓上,他這才從對方的掌心拿起那把鑰匙,借著昏暗的燈光打開了銅鎖。
等他掀開這個木頭箱子重新端起蠟燭燈,立刻便看到,在這個箱子里鋪著幾張真理報。
在這層還算干凈的報紙之上,足有兩塊紅磚摞在一起大小的黑面包就有兩塊。除此之外,還額外放著半塊黑面包以及三片單獨的黑面包片,外加一小碗的面包屑。
除了黑面包,這箱子還有個樺樹皮制作的長方形小籃子。
這籃子里放著的,卻是不過三四條不到20厘米長的干硬魚干,以及一小瓶衛燃無比眼熟的粗鹽。
除此之外,這口箱子剩下的空間里,還放著一個并不算大的臺稱和一個用牛皮紙包裹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里面放著什么的玻璃罐頭瓶。
在衛燃的注視下,那位不知道名字,更看不出年齡,但卻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摔倒的老婦人,小心翼翼的將原本一直跨在手肘的籃子放在桌子上,哆哆嗦嗦的掀開上面蓋著的粗布,接著從里面取出了兩大塊黑面包放進了箱子里,接著又從里面取出來一塊半面包放在了桌子上。
“維克多,把它鋸開吧。”
這老婦人有氣無力的說道,“鋸成和手指一樣寬就好了,按照最新的規定,老人和孩子每天有100克面包的配給,你和莉迪亞都是公職,所以每天有150克,還有我的別利亞,他每天還會省下100克配給我們送過來。”
說到這里,這老婦人喘了口氣,絮絮叨叨的說道,“還夠用,能活下來,放心吧,所有的孩子都能活下來。”
她這邊念叨的同時,衛燃也將放在桌上那一塊半面包,鋸成了一個個的和手指粗細差不多寬的面包片。
在他沉默的注視下,那老婦人將面包片一一放在箱子里的臺稱上,先稱量出了9片單重150克的面包片,用一塊塊洗的格外干凈的手帕將它們一一包好放進了籃子,接著又稱量出了三片單重100克的面包片,并且將其中一片遞給了衛燃,把其余的兩片,同樣用手帕包好之后單獨揣進了兜里。
“把它們鎖上吧”
這老婦人一邊說著,已經用原本就鋪在秤盤上的手帕,小心的將桌子上的殘渣以及鋸子上的些許全都用手帕掃進了手里,接著又顫顫巍巍的將這些面包屑收集到了箱子里的那個專門盛放面包屑的木頭碗里。
扣上木頭箱子蓋之前,衛燃拿起屬于自己的那片黑面包看了看,略顯費力的撕下差不多一半放進了那個木頭碗里,隨后這才扣緊了蓋子并且上了鎖。
收起衛燃遞來的鑰匙,這老婦人慢慢的轉過身,幾乎扶著墻走向了不遠處的房門。
“您似乎忘了自己的那一份”
衛燃忍不住開口提醒道。他雖然不知道剛剛那些面包片有多少人分享,但僅僅他知道的成年人,就包括了兩個和自己一樣的公職,以及那位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