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敢觸碰那些比憋了三十年的老處男還靈敏的球形炸彈,衛燃小心翼翼的選擇著每一步的落腳點,用了足足五分鐘,才繞到了這架飛機的另一邊。
當他看到這一側的機身上,尤其靠近消失的機翼位置,蒙皮上那密密麻麻的小洞時就已經猜到,這架飛機八成不是被蘇聯人的防空火力鑿下來的,而是被它自身攜帶的球形炸彈給炸下來的。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這些小炸彈過于靈敏了,而斯圖卡那靈活性和推背感注定了和這種危險的玩意兒不搭。
這可不是個例,僅僅衛燃知道的,二戰德國算得上大名鼎鼎或者說臭名昭著的51轟炸機聯隊,在巴巴羅薩行動的時候,曾經就因為這種球形炸彈造成的意外事故,在一天之內自己掉下來足足15架。
而在同一天,同樣是這個聯隊,被蘇聯人用各種武器打下來的轟炸機,也不過是和這個數兒不相上下罷了。
盯著機身蒙皮上的孔洞一番相面,衛燃抬頭看了看幾乎正上方裸露的房梁,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就算把那根斜著半埋在廢墟里的房梁鋸下來,也肯定會砸在這架斯圖卡殘存的機翼上,到時候在震蕩之下,誰也不敢保證那些單個重量不過兩公斤小炸彈會不會炸開,以及炸開之后,到底是把他一起炸成篩子,還是撕碎之后拋的哪都是。
不過嘛這來都來了,讓他空著手回去顯然是不會甘心的。
咬咬牙,衛燃小心的將手伸進了機艙里那具殘破尸體的懷里,期望著能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這一番摸索,倒是真讓他有些收獲,只不過,被他掏出來的,卻只是一個i4700型的戰壕打火機,以及一個似乎是純銀材質的金屬煙盒。
那打火機倒是沒什么特殊,當初在沙漠里幫那個英國老找黃金的時候,他就曾經順便在那個埃及k2代朋友那里得到過一個,在那個他從小長大的世界里,那個打火機一直都在食盒里躺著呢。
但相比這平平無奇的打火機,那銀制金屬煙盒可就要奢華多了,這煙盒的一面,精細的浮凋著一只按理說已經不該存在的第二帝國鷹徽。
而在另一面,卻鑲嵌著一枚及其罕見的一戰德軍退休機組人員獎章。
這玩意兒僅僅只授于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退役飛行員,或在1936年以前服役四年以上的正式飛行員,再加上基本都是二戰前制造頒發,所以它可是德國空軍最稀有的徽章之一。
衛燃之所以認出來,自然是因為這玩意兒稀有、值錢。甚至,他都能通過那勛章中間那只老鷹微微上揚的腦袋,辨別出來這玩意兒還是這款徽章里做工最好的第一版本。
可再看看那具早就結霜的德軍飛行員尸體,顯然,以他的年紀,八成是沒資格拿到這枚徽章的除非他打娘胎里就在開飛機。
打開煙盒,紅色的天鵝絨布內襯,原本可以容納20支香煙的空間里,此時卻只用銀制的金屬夾子壓著12顆香煙,其中一面的香煙下面,還夾著一張黑白的照片。
這張小小的照片里,一個面部帶有決斗傷疤的德國空軍飛行員身旁,還站著一個穿著華麗長裙的女人,而他們的身后,則是一架似乎是民用的雙翼機,那飛機的兩個座位上,還分別坐著一個看起來也就四五歲的孩子,而那機翼上,還放著一個看著就非常好吃的大蛋糕以及一瓶紅酒和兩個杯子,外加兩個奶瓶。
“你特么有吃有喝有孩有家的,小日子過的這么美還特么想著來侵略別人。”
衛燃一邊都囔著,一邊“啪”的一聲扣上了金屬煙盒將其揣進了兜里,同時不忘像個神經病似的,用只有他能聽懂的漢語自言自語的補了一句,“煞筆了吧回不去了吧你媳婦八成要和別的飛行員睡了。”
見這涼透了的飛行員默認了自己的說法,他在一番猶豫之后,及其小心的繞到了僅剩的半截殘破的機翼邊上,一番研究之后,終究還是沒敢嘗試把機翼里可能存在的燃油給弄出來的危險行徑。
小心翼翼的離開了這片廢墟,衛燃重新摸出兜里的煙盒看了看,卻也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這玩意兒根本就換不來吃喝,而且他也不認為,地下室里的那些孩子們需要這玩意兒。
就在他坐在爬犁上琢磨著該去哪弄點吃喝的時候,不遠處卻有個拖拽著爬犁的人朝著他招了招手,同時用并不算大的聲音喊道,“維克多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