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七個和他們一樣大的孩子,七個需要每天吃飯,需要補充營養,需要有足夠的力氣活下去的孩子。
可這里呢這里是被圍困的列寧格勒,在這里別說養活7個孩子,像柯娜這樣的姑娘,想養活自己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可即便如此,那些善良的孩子們,卻依舊選擇將他們帶回來,一起分享本就貴乏的食物。
眼瞅著那個名叫薩莎的姑娘已經捂住嘴巴試圖阻止不受控制的哽咽,衛燃用力清了清嗓子,等所有孩子下意識看過來的時候,他這才一本正經而且異常嚴肅的說道,“歐嘉,我們的歐嘉小同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什什么事情”
歐嘉下意識的抱緊了懷里的小嬰兒,她那張瘦的讓人心疼的小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濃重的慌亂之色。
是了,她也只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罷了
衛燃暗暗嘆了口氣,故作不滿的說道,“我必須提醒你”
等所有孩子幾乎都露出了擔憂之色,拉著長音的衛燃這才愈發不滿的說道,“你可以稱呼我為維克多,或者維克多哥哥,為什么偏偏要稱呼我為維克多叔叔我明明比柯娜大不了幾歲,你不是叫她柯娜姐姐的嗎
歐嘉,歐嘉小同志,這對我來說太不公平了,現在我的內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除非今天晚餐之前有個漂亮的小姑娘給我唱一首喀秋莎,否則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隨著衛燃這不著四六的玩笑一句句的講出來,原本滿臉擔憂和恐懼的歐嘉眼睛越瞪越大,嘴巴越張越圓,緊跟著,這些孩子們終于齊刷刷的發出了一陣哄笑。
“你不會怪我們嗎”徹底松了口氣的歐嘉抽了抽鼻子問道,“晚餐前我會給你唱一首喀秋莎的,我用我媽媽發誓。”
“我當然要怪你”
衛燃故作無奈的說道,“我都已經被稱作叔叔了,難道你還不允許我怪你們嗎”
“我說的是”
“那件事啊”
衛燃不等對方說完便笑了笑,放緩了語氣安撫道,“放心吧,我和柯娜怎么會因為這種事怪你們呢先說說這些東西吧,你們是從哪找到的”
“發現那些伙伴的地方”
呲著一對大板牙的亞歷山大立刻說道,“他們住在一條街外被炸塌的一棟公寓里,我們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全靠這個火爐取暖呢,我們為了把它抬回來,幾乎浪費了一整天的力氣。”
“那盞電石燈也是一起發現的”
衛燃繼續轉移著話題問道,同時也接過了亞歷山大手里拎著的電石燈,這玩意兒他雖然早就聽說過,但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實物。
“對”
阿廖沙立刻湊上來邀功似的說道,“是我發現的,我在那棟樓的鍋爐房里發現的,當時它就放在鍋爐的”
“維克多”
阿廖沙的話都沒說完,從地下室里匆匆爬上來的柯娜便喊了一聲,“快過來看看。”
聞言,衛燃立刻將手里的電石燈還給了亞歷山大,在孩子們的簇擁下走進水泥房子,又走進了地下室。
此時,這地下室里,正有個兩個小家伙一左一右的賣力搖動著腳蹬子給掛在頭頂的車燈供電。
也正是借著這盞車燈的亮光,衛燃也看到了并排躺在一起的7個陌生的小家伙。
這些瘦的嚇人的孩子里面看著最大的一個,是個金發小姑娘,她的臉上、耳朵上,手上乃至腳上,都有大片的凍瘡,但她的手背上,卻還有一塊火柴盒大小的燒燙傷。
除了這個姑娘之外,其余六個小家伙也是有男孩有女孩,這幾個孩子也無一例外,身上全都有大塊小塊的凍瘡,而且和那個小姑娘一樣,全都淌著鼻涕,時不時的,還會咳嗽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