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那一對涅涅茨夫妻,衛燃找機會偷偷給這棟石頭房子面前揮手告別的涅涅茨夫妻拍了一張照片,隨后和梅蘇特各自駕駛著一輛雪橇車趕往了正北方向。
和之前不同的是,牽引梅蘇特那輛雪橇車的,已經從兩只懷孕的母鹿變成了九只吐著鮮紅舌頭的狗子,他的雪橇車,也變成了和這些狗子配套的一輛小號雪橇車。
這些聰明的雪橇犬只是那對涅涅茨夫妻養的雪橇犬的半數,可即便如此,這輛狗拉雪橇車也遠比衛燃吆喝著的那輛馴鹿雪橇車要快的多。
兩輛不同品種的雪橇車相互之間拉開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一路狂奔,等到身后那座石頭房子和那片森林都徹底看不見的時候,梅蘇特熟練的吆喝著狗子們停下來,等身后的衛燃驅趕著馴鹿追上之后這才說道,“剛剛那對夫妻說,今天已經是12月20號了,我們距離烏拉爾山脈還有不到300公里。”
“你有什么打算”衛燃等兩頭馴鹿停穩之后問道。
“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我們說不定能在圣誕節之前趕到烏拉爾山脈腳下。”
梅蘇特頓了頓,“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如果我們中有人遇到了危險”
“記得”衛燃點點頭,“你不用救我,我也不會去救你。”
“出發吧”梅蘇特說著一抖繩子,吆喝著狗子們調轉方向往西再次開始了狂奔。
在他身后,衛燃再次掏出那臺已經不剩下幾張底片的基輔30相機,朝著梅蘇特的背影按下了快門。
得益于這次交易,兩人的速度著實快了許多,畢竟交易了不少食物,讓他們二人省去了最耗時的打獵時間。
二來有這些狗子在,他們甚至都不用晚上輪流值班防備著狼群了,就連之前捕獵到的那些狐貍肉都沒浪費,全都成了這些狗子們的食物。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他們完成交易的第二天,這片苔原上卻又一次刮起了暴風雪
只不過這一次,兩人的運氣實在是差了一些,他們此時距離鄂畢河仍有上百公里。不僅時至深夜用來照明的只有兩盞煤油燈,最重要的是,有兩只拉車的雪橇犬也在狂奔中踩中了不知道是誰布置的獸夾。
這突發狀況不但讓那些狗子們摔做一團,它們拖拽著的雪橇車也打著轉翻了幾個跟頭,將車上的物資連同梅蘇特一起甩了出去
原本在雪橇車上昏昏欲睡的衛燃在聽到梅蘇特的慘叫之后立刻清醒過來,趕緊吆喝著馴鹿停下,拎著煤油燈跑向了梅蘇特。
然而,當他吆喝住了那些狗子,將煤油燈的燈光照亮躺在地上慘叫的梅蘇特時,他卻皺起了眉頭,此時他的一只手好死不死的按在了一個能有臉盆大小的獸夾上那獸夾巨大且生銹的齒刃,已經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肘之上
回過神來,衛燃趕緊將煤油燈放在一邊,一番研究之后先打開了獸夾的鎖死裝置,在梅蘇特的慘叫中,掰開了銹跡斑斑的齒刃,將他這條已經被打斷的手解救了出來。
根本不等扶著梅蘇特坐起來,他的鹿皮袍子袖口,便已經被血液染成了暗紅色,這條胳膊也松垮垮的扭曲成了正常人做不到的角度。
幫著他躺平身子,衛燃一番檢查之后心頭卻是一沉,梅蘇特受的傷遠不止那條胳膊,他的臉上更是有大片的擦傷,但最重要都是,他的一條腿也從大腿中段扭結成了正常人做不到的角度,而且和雪橇犬的韁繩絞在了一起
“維克多”
梅蘇特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抓住了衛燃的袖口,“聽我說維克多。”